思如走马之间，忽听李世民唤她平身，武照才谢恩起立。

  只见李世民垂头看着她，道：“皇后的《女则》，你是该好好看看……从今日起，你便每日来甘露殿，抄写《女则》！”

  在李世民清冷的眼神下，武照仓皇回神，窘迫地垂首答应。

  顿时，室内一阵短暂的静默。

  武照不敢抬头，但能感觉到与自己对立的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他的目光带着审视，带着探寻，带着几丝无奈……好像，想要穿透武照的皮囊，一直看到她的内心似的。

  正在此时，忽听殿门处有些动静。武照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只见夏东星上前向李世民鞠身道：“皇上，晋王殿下求见。”

  武照闻言，心头却莫名地抽了一下，但听李世民道：“叫他进来。”

  夏东星垂眸应了一声，应言而去。

  李世民深深看了武照一眼，旋即转身越过书桌，坐回龙椅上。

  随着一串脚步声响起，李治已迈进殿来，踱步上前。

  行动时，他的目光似是有意无意地扫了武照一眼，不过终是落在李世民的身上，拱手道：“儿臣参见父皇！”

  “你醒来啦？”李世民带着责备的口吻问。

  李治请罪道：“儿臣一时贪杯，令父皇担心了。”

  “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以后就少喝点！”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铭记在心。”李治垂眸道，语气甚是恭敬。

  武照立在李治身旁，有些无所适从，忽听李世民扬声道：“说起来，自从雉奴你建府出了皇宫，咱们俩父子好久没有一起骑马了。听说你近日时常跟恪儿一起赛马？难得你这两日待在宫里，有没有兴趣陪朕去马场看看？正好昨日你四哥送了一匹良驹给朕，咱们一起去看看？”

  “是，父皇！”

  “媚才人也一起去。”李世民起身，不以为意地说。

  武照不敢违抗，只得答应。

  于是李世民吩咐夏东星服侍他更衣，让武照和李治在殿内稍候，命宫婢沏上热茶伺候着。

  甘露殿内的安静气氛，不知不觉竟变得有些尴尬。

  武照不时地素手捧起茶盏，只是埋头饮茶，不敢多看对面李治一眼。

  李治虽不自觉地时而偷瞄武照一眼，想跟她攀谈之心甚切！

  但在此刻安静的尴尬气氛，李治每每见武照捧起茶盏饮茶，却只是捧着茶盏，以喝水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如此静默了几分钟，终是李治忍不住打破了这份尴尬，强颜微笑道：“听说昨晚父皇赐媚才人华清池汤泉浴……本王还未跟媚才人道声‘恭喜’。”

  “谢谢晋王殿下，殿下客气了。”武照淡淡回道，目光从李治清华潋滟的脸上掠过，便移向别处。

  李治眼眸不禁微红，薄唇笑容犹在，继续道：“父皇骑马都要带着媚才人，可见媚才人深得父皇心意。”

  武照抿唇淡淡一笑，便不作声。

  暗地里分明已经心痛得要死，表面上李治却仍要佯装大方和风度，心中更加凄苦。

  正在这时，忽听一声：“皇上驾到”，只见李世民身着青蓝色边角绣银线龙纹骑马装，阔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