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妖千夜捏着羊皮纸的手指蓦地一顿，他没出声，空气有凝结之势。

  下人的相信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尸体呢？”良久，妖千夜才轻轻的问了一句。

  “在、在鬼族皇陵。”下人听到妖千夜说话的语气，回答时声音都带上了颤抖。

  “哦？是吗？”妖千夜眯着那双桃花眼，低沉的嗓音阴气十足，听之寒战。

  他像是在问下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下人唇片蠕动，吐出了几个字，“是的。”

  “鞭、尸。”妖千夜说话的口气，越发轻了，光听语气，谁大概都以为他在和心爱的女子窃窃低语吧？

  “妖、妖皇……这、这不太好吧……那毕竟是魅王之女。”下人被妖千夜的话吓了一大跳，妖千夜这是怎么了？竟然要鞭、尸？

  妖千夜做过残忍之事是令人发指的，下人之所以会觉得不太好，完全就是因为——魅蝶儿她身份不凡。

  “而、而且，她算、算起来是鬼君的表亲。”皇陵是鬼族历届鬼君、鬼王安葬的地方，魅王之女能葬在其中，可见其身份之不凡。

  魅王如今还没死呢。他们就公然去刨他女儿的坟墓，这不明显着要和魅王为敌？

  魅王实力不亚于鬼君，真造反起来，鬼娘未必就会帮着妖千夜，在怎么不待见魅王，他也是自族人。哪里是妖千夜可以比拟的？

  在他们眼里，鬼君和妖皇在一起完全是各取所需，他们两个之间是没有任何一点其他感情成分掺杂在其中的。

  “你们且去。”妖千夜沉吟了会儿，摆手。

  下人明白妖千夜这是一定要这么做了，他领命退下，招人着手操办这事儿。

  妖千夜一生做过的好事屈指可数，可也没有缺德到拿尸体报复的地步，他此次，是真的发火了。

  …………

  不需要鬼娘来问，妖千夜见他第一句话就是，“我挖了魅蝶儿的陵墓，鞭了她的尸。”

  鬼娘喝茶的动作一滞，转瞬她就若无其事的扬了扬眉，“夜哥哥，这些陈年旧账，我老早就算清了。”

  “你算你的，我算我的。”妖千夜伸手拿过她的茶杯，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他困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什么时候喜欢喝茶了？”

  “纤纤给的。”

  妖千夜不走心的“哦”了一下，喝了一小口，就没在碰过它。

  …………

  鬼娘第一次后悔做一件事，她如果有条件，希望倾尽她除了妖千夜以外的所有，换一个未卜先或者一个时光倒流。

  鬼娘来找独孤梦纤的时候，独孤梦纤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了，她躺在太师椅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有侍女端出了一碗药给她，她张嘴，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

  侍女抿嘴笑了笑，也柔和的和独孤梦纤说了几句，独孤梦纤不情不愿的拿起碗，一口闷。

  侍女把托盘里的一盆蜜饯拿出来放到独孤梦纤身边的矮桌上，笑着说了些什么，福了福身，端着她喝下的空碗走了。

  和侍女打过招呼，鬼娘笑着走到独孤梦纤身边，摸了摸她鼓鼓的肚皮，“纤纤，四个月了？”

  独孤梦纤点头，咬了一颗蜜饯，眼眸才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