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无奸不商(3)
作者:般黑      更新:2022-05-18 15:41      字数:2481
  教夏之微这两年,学问没教他多少,倒是经常出入一些风月场所。许迎这个只知道喝几口小酒,连姑娘都不叫来作陪的“怪人”,在苏州有不少人也记得。只是以往人人只当他是个教书先生,据说连秀才的功名都没有,这样的教书先生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几个会真正看得起他?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许迎已经成为如今苏州城炙手可热的人物,单单开家书馆有皇帝和东王如今朝廷两大实权人物题字就知道他的锋芒,哪里是锋芒必露,简直是有霸气。新婚娶的乃是江南赫赫有名的绍郡主,那可是东王唯一的义女,如今江南江北六城名义上的城守。这个郡马说不定将来会继承东王的衣钵,成为江南的新管事。即便东王倒台,皇帝也会为了江南的安定,给这对夫妻安排爵位和名义上的头衔,让他们镇守江南。官场就是这样,如若不能一棒子打死,就要尽力去其羽翼却不能废其足。

  外面再度热闹起来,许迎知道这时候的才学比试不过是给那些少数有才学的人表演的时间,真正热闹的还是后面的拍卖会。许迎并没有想好今天拿出多少个名额出来,甚至连招生的数目他都没想好。如果参与的人太过于踊跃,许迎倒是不介意多赚点钱的。为了让最初花大价钱买下名额的人不起退货之心,还是要下些工夫的,可以给他们一些补偿。

  比如最开始竞拍到的名额可以给他们一些优待,契合买家的心理,让他的录取通知书上顺序号靠前,然后做个规定,到时候与女子书馆联谊的时候,录取顺序号越靠前的学生,越容易得到参加的机会。能够与那些大家小姐花前月下才是这些人最想得到的吧、

  一切还要等到夏之微再次进来的时候跟他交待。

  庆怡喝了几杯酒,总是在看醺醺欲睡的蝉儿,欲言又止的样子。许迎知道她或许有隐秘的话想说,推了推蝉儿,蝉儿却不乐意道:“做什么,头昏昏的。”

  许迎对庆怡道:“夫人,这里有没有卧房,让我的这位红颜知己进去休息一下。”

  为了避免麻烦,许迎还是没将蝉儿的真实身份相告。

  庆怡笑道:“自然有。”

  起身出门招呼两名丫鬟进来,也并不是一般的丫鬟,穿着都很典雅古朴,仪容也都不俗。她们上前去扶蝉儿,蝉儿醉醺醺的却当是她们在跟自己抢意中人。死死拉着许迎的胳膊,许迎也不确定她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面对一个小妖女,有时候她的心里是无法猜透的。许迎亲自扶着蝉儿,从雅间侧面的过道扶她到里面很精致的一间卧房,扶她在床上躺下。

  看着蝉儿吧嗒着嘴闭目安睡的样子,许迎觉得很可爱很想亲上一口,不过庆怡就在旁边看着,这年头便打消了。转过头,庆怡笑容中多了几分妒忌的神色,微微怔神。

  “夫人。”

  许迎稍一提醒,庆怡这才转过身,微微一叹:“让奴家想起闲儿,但凡跟公子在一起的丫头,都是这般痴缠,相信公子日后也会给她们幸福。”

  许迎惭愧道:“一个人的爱却要几个人分,这对她们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庆怡再一愣,这年头三妻四妾的人比比皆是,有钱地位高的,即便是饱读诗书的大儒,也不见只娶一位妻子的。这性格倒与何先生有几分相像,淡泊。

  “奴家失言了!”

  许迎被庆怡请到另一个房间,灯火辉煌的倒好像昨日的洞房。想起洞房便想起冷薄嫣,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新婚之夜不见郎君,这第二日郎君却在跟他的意中人蝉儿在喝酒。若是冷薄嫣知道当初为了自己连东府别院都赶闯的青教妖女跟自己在一起,恐怕她会真的失望吧。

  庆怡屏退下人,只留下许迎一个人。许迎四下看了看,房间布置的很华丽,有梳妆台和挂满衣服的衣架。

  “这是夫人的房间吧?”

  庆怡点头:“是,这是奴家每次来苏州休息的地方。”

  许迎原以为寡居很久的庆怡应该是个淡然的女子,没想到房间的布置却是如此堂皇,这应该是那些热情如火的妇人才该有的。但庆怡本身就是江南的“富婆”,房间华丽首饰精美也算不上什么。

  “夫人有话说吧,一会还要下去跟那些公子哥会面。”

  庆怡走到梳妆台前,拿出一封信交给自己。许迎拿着信,有些不解。

  “这是一个人托奴家给公子的信,万般重要。原本想连同那锦盒一同给公子,但怕公子遗失,便亲自给你。看完,也想让公子烧掉,免得惹来麻烦。”

  “这是……何先生的信?”许迎问道。

  庆怡摇摇头道:“说来这封信是要给先生看的,但先生如今被东王挟持,多有不便,这信还是给公子看来的好。”

  “挟持?你是说先生不是自愿为东王效力,而是被挟持的?”许迎大惊道。

  “公子看完信自然明白。”

  信上的蜡封已经揭开,说明庆怡已经看过。

  打开信,信纸有两页,可惜上面全是鬼画符,许迎一个都不认识。

  “这是……密码?”

  庆怡接过信,摇头道:“这乃是鲜卑字。信原本是要给先生收的。”

  许迎可不懂什么鲜卑字,除了中文他英文差不多能看懂,再其他的文字就只能靠猜了,比如日文。

  “信是鲜卑国大臣特勒翰送来的,公子可能不知道此人,他汉人的名字,叫浪元贵,嘉颍帝时候做过御史中丞,后来尚明帝事发,他远走鲜卑,如今已经是鲜卑国的副宰相。”

  许迎知道这又是嘉颖一脉的旧臣子。

  “夫人还是直接告诉我信上写了什么吧。”

  “信上说,鲜卑国的军队不日就要从北面定门关进中原,而西面占领河套地区不过是虚掩,信上浪中丞希望先生能里应外合,趁如今皇帝位置不稳,拥立少主登基。”

  “少主?嘉颍帝太子不是被刺死了吗?”

  “尚明帝篡位时,嘉颍帝幼子刚出生,便是信中所说的少主被何先生带到江南,如今应该三十多岁。先生不与公子说,自有他的道理。”

  许迎心说,幸好不是二十多岁,不然还真以为何先生是要用自己冒充那少主。

  “以外族入侵中原,生灵涂炭来换得皇位。这皇位争来有何用?这姓浪的,大约是忘了他自己是汉人还是鲜卑人,引鲜卑军队入中原,宁当卖国贼了吧!”

  庆怡不语,许迎也不知她是否赞同自己的观点。在一些激进分子的思维里,有时候认定对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改变过来的,嘉颖一脉最想做的就是恢复嘉颖这一脉的正统。论起手段,也就不择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