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研先是一愣，然后伸出右手拍了拍凌肆的肩膀，挤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凌肆，我是你老爹派来找你的，放心吧。”

  “老爹在哪？还有，林珊呢？”身为石研的死党，凌肆一眼便看穿了石研那掩饰般的笑容。

  “唉，”石研苦笑，自叹果然骗不了凌肆：“实话实说吧，你老爹现在在‘深海要塞’基地，而林珊……”石研停顿话语。

  “林珊怎么了？”凌肆追问道，虽说凌肆并不喜欢林珊，但她起码告知了凌肆不少信息，也保护过凌肆，依凌肆的性子，无论如何也要报答她。

  “她跟我们走散了，在战乱刚刚暴发的时候，或许还在S市，或许早已离开这里了。”石研如实回答，面色略带忧愁。

  “那你为什么……”

  “她的身体经过这次改造，一般人或一般的枪械是伤不了她的，这个你不必担心。”石研打断了凌肆的话语：“你现在要担心的是你自己。”石研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我？”凌肆有些诧异，不说自己领悟了法则，能够运用意识威能，以及能够进行意识侵蚀、增殖荆棘藤蔓，从之前看到石研所留下是纸条上，即可知晓石研他们并不担心凌肆，现在反倒找回他，来告诉他该担心自己。

  “你觉得你的首要敌人是谁？”石研沉下气准备慢慢解释。

  “新空间。”凌肆脱口而出，这四个字几乎全都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

  “不，是‘鹰眼’。”石研淡淡地回答道。

  “呵，‘鹰眼’不也是新空间麾下的一个组吗？”

  “名义上的确是，但是，因为你的出现，他们选择铤而走险，叛变了。”石研语出惊人，凌肆原本脸上的不屑变成震惊。

  “新空间的主要研究方向是‘空间跳跃’，其麾下的每个小组都是围绕这个研究方向进行工作展开的。种种迹象表明，‘鹰眼’已经发现了你能够‘空间跳跃’的潜能，但他们并没有上报给新空间总部，而是私自派人追捕你，也就是说，在利益面前，也就是在发现你时，他们选择的叛变。”石研话语连珠，听得凌肆一阵头晕。

  “关于我的报告上的最终结论不是‘实验品04暂未具有实用价值’么？现在怎么又发现我有这方面的潜能了？”凌肆越想越不对劲。

  “你老爹是‘深海要塞’的前任组长，是他首先保全了你。起初他接手了四个活体实验品，其中01号反应最强烈，最终下落不明，02号反应也极其明显，最终被新空间肢解。01号和02号的下场都很悲惨，所以，徐山为了保全你和林珊，暗地里改了几处数据参数，使结果表明你们是‘无用’的，之后徐山便假借建立孤儿院的名义，将你们俩抚养成人。”

  “这么说，我和林珊都具有‘空间跳跃’的潜力，而且可以被检测出来？”无数记忆碎片从凌肆的脑海中漂离出来，自己被追杀时的记忆，地灵那位面时那个自称“零壹”的那个貌似古代儒生的情景，还有蜂鸟的话语……一切的一切仿佛都被一根无形的线连接起来，同时证实了石研所说的话。

  凌肆不禁陷入沉思：最初，自己总在清晨被追捕，而且是在自己“做梦”之后，也就是凌肆“空间跳跃”时被探测到。但是在两次较长的“昏迷”时的情况，自己不得而知。

  “零壹”跟自己套近乎，好像找到同类一样。再就是，灵武一直在追杀自己，却称呼自己为“零壹”。新空间的主要研究方向是“空间跳跃”，那么灵武真正要追捕的“零壹”肯定能够“空间跳跃”，而且会引发跟自己类似的能量波动，同时，新空间总部并不知道“鹰眼”发现了自己。只有这样，灵武才会把自己错认为“零壹”，一心追杀自己。

  最后，蜂鸟一心要带走自己，不惜跟新空间麾下的另一个小组“蛛网”拼死战斗，更加确定了“鹰眼”的反叛，以及自己并未在新空间总部面前暴露。

  “这个我也说不清，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证明，你具有‘空间跳跃’的能力，而不仅仅是潜力。”石研肯定的语气使得凌肆不禁屏住了呼吸。

  “那么，你找到我是要去做什么？带我回‘深海要塞’去研究？”凌肆说完便后悔了，他并不认为石研或老爹会这么对自己。

  “不，我们早已脱离新空间了，徐山也是。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保护你，所以，我们启用了‘覆巢计划’。”

  “什么计划？”石研是话语信息量太大，凌肆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们要在新空间总部得知你的存在之前，灭掉‘鹰眼’，隐匿你的存在，然后伺机侵扰新空间，最终使新空间灭亡。”石研语气冰冷，每吐出一个词，都使凌肆感到一丝寒意。

  “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大的计划了？”从地灵那位面的各种经历，到预言者的托付，再到石研这惊奇的言语，凌肆的三观被不断地颠覆着，整个世界就在这短短几个月间完全变了模样。

  “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你昏迷了太久，当然不知道现在的世界情况。”石研抿了抿嘴，脸色凝重。“不仅是S市，甚至不仅仅是C国，全世界都正被新空间侵略。新空间已经不再藏匿自己，从上个月开始，他们已经向除A国以外的所有国家宣战。”

  石研这话语一出，凌肆惊得都快掉了下巴。除A国以外？A国是现今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但是A国也不敢跟全世界宣战吧？难道A国跟新空间关系密切？再者说，这宣战到底意欲何为？新空间可不是国家，不会因为贫困而发动战争嫁祸他国从而解决内需，而且，新空间的主要研究方向不是“空间跳跃”吗？这跟全世界又有什么关联？

  预言者的话语突然窜过凌肆的脑海，令凌肆不禁打了个冷颤：“它，将驱使所有位面逐渐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