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隐隐于市（十）

  “所有的。”水晶眯着眼，“她是个聪明人，心中有了仇恨，对别人对自己都够狠。只要稍微点拔点拔，便足以掀起狂风飓浪……而她目前忠诚于我！”扫了一眼南宫羽，“我不会跟我哥为难，若是有需要，你大可用一用。但是，别越过我的底线。”

  “底线？”南宫羽坐到水晶身边，伸手在水晶的弦上轻拔了一下：“水晶的底线是什么？”

  他跟她打过，也曾经亲过她，甚至于差一点就将她给吞吃掉。可这些，她都在事后轻轻放下，再不曾提起。这让他郁卒，却也让他明白，这些都不是她的底线。

  这让她好奇，一个女子，底线若不是这些，会是什么？

  水晶的手轻轻放平，将所有琴音全都抚去。

  “背叛么？”南宫羽狂测。

  水晶没有说话，不是默认，而是否定。她不信任，哪来的背叛。

  “不是？”南宫羽挑眉，“那是什么？”

  “自由。”水晶终于开口，“不只是我的，还有木子菁。我不需要忠诚，不需要信任，不需要依附，只需要自由。我自己的自由，别人的自由。”她转向南宫羽，依旧慢声轻语：“别人喜欢我，是别人的自由，别人想要效忠我，是别人的自由，别人想要背叛我，也是别人的自由，想要杀我，骗我，利用我，都是他们的自由。而我，相不相信是我的自由，在不在意是我的自由。离不离开是我的自由，留不留下是我的自由……”缓缓收回视线，低头垂眸，“如果有一天，我为谁而停留。那么，绝不是那人有能力禁锢我，而是我心甘情愿的停留。如果有一天，我会嫁给一个人，不会因为他有多少，我能谋得多少。必是因为我心中喜悦，甘心情愿……”

  所有人都有机会，她只会唯心选择。选择了就不后悔……会不会再爱上一个人，她不敢保证。心伤还在，想要那么快忘记而重新开启一段感情，她做不到。用另一段感情来修复上一段感情的创伤，她也做不到。她只能等，只能慢慢的等待心伤愈合，等待新的开始。

  可能一辈子不会有结果，可能很快……心是最难琢磨的。

  所以她提醒南宫羽，也是告诫。

  他这样天天过来报道，其实没什么效果。因为她不会心动，不会因为他做了什么而就此接受他。她容许他的靠近，不过是因为需要。但能满足她这种需要的人有很多，会选他，不过是看在夜无极的面子上。

  这很伤人，也是事实。

  “水晶生气了？”南宫羽是什么人，听音而知意。她说了开头，说了自由二字，他便已经懂了。听完之后，又恼又期待。恼于她的无情，却也期待有朝一日，她会为他而心甘情愿。

  “没有。”小事罢了，不值得生气。

  “你的授琴师傅来了，我得先走了。”南宫羽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虽然不甘，却又不想让她真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