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孟莲茹呢？”

  孟坤一死，孟莲茹就彻底失了势，也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个女人蠢，容易被人利用，但是他们西魏已经在她身上吃了一次亏，留着她也没什么用处，反而落人口舌。

  宇文明俞勾起嘴角，挑眉道：“留着吧，会有用处。”

  穆邵凌若娶了别的女人，那个女人还会帮他吗？

  孟国公主痴心一片，应该好好利用。

  西魏与孟国的婚事就此搁浅，有人说是西魏绑架了孟国公主，故意制造公主逃婚的假象，向孟国索要粮食。也有人说孟国公主心系北齐战神，逃婚很正常。

  只是到如今也没有孟莲茹的消息，孟皇暴毙，一时间无人再去注意一个小小的公主。皇后姚氏的母家是孟国第一大家族，姚皇后的哥哥姚秉恒手中把持着孟国的经济命脉。孟仓胥虽然将皇后姚银夕控制起来，但是因为有姚家在，他也不能怎么样。

  孟国的军需大部分出自商贾贵族，姚秉恒是牵头人，一旦将姚家斗倒，将会造成巨大的损失，尤其是孟国现在内忧外患，且先不论南唐和陈国，李国的大军一直屯在边境，但凡他敢动作，李国不会放过这个人机会的。

  孟仓胥手腕残酷，在孟皇暴毙的当天就将皇后姚银夕以谋害皇上的罪名投放到大牢里，又借机斩杀了几个支持孟赤义的朝臣，以强势的姿态登基为皇。

  姚秉恒不敢明里反抗，只是将军需克扣，让将士们吃不好，他也无法追究责任。边境守军吃不好，贻误战情，将士们抱怨，守军将领写了奏折送到丽都。

  孟仓胥面色难看，他先是失了南唐的横财，又让二十万担粮食流入他国，如今被姚秉恒要挟，偏偏还杀不得！

  姚家是当地的大户，从前朝繁荣至今，家中积累的财富富可敌国，但是旁人是无法窥探姚家的家财都藏在哪里的。

  孟仓胥想杀鸡取卵也找不到地方。

  随云收拾好被他扫落在地上的奏折，建议道：“主子，其实还有一个人……主子忘了燕儿是姚家的人。”

  少年不卑不亢，一语点破。孟仓胥眼睛一亮，姚秉恒家中有三子，唯有一女，被先皇送到罗刹地狱。

  本来姚家还指望凭借燕儿让家族地位再提升一层……

  “燕儿呢？”

  随云已经深得孟仓胥的信任，这个少年是怎样来到他身边的他已经忘了，但是查看他的来历没什么问题，关键是他懂得察言观色，懂得为君分忧。

  “正在丽都。”

  自从被赶出邵阳王府之后，燕儿便回到丽都，不管怎么说，姚家都是她的家。只是对这个家还有多少留恋，或许只有她自己清楚。

  “谁？”

  客栈里，燕儿一身夜行衣，回到房间，感觉到房间里有陌生的气息，手掌覆上剑柄，警惕的站在原地。

  房间里亮起灯，少年手持烛台，眉角的红痣格外妖艳。

  “是你？”燕儿放下刀柄，问道，“有什么事情？”

  少年从怀中中取出一个瓷瓶放在桌子上，少年正处于变声期，声音尖细中带着一点粗狂，略有些暗哑，但又带着说不出的蛊惑。

  “离心蛊的解药。”

  燕儿一挑眉梢，疑惑的看着他。

  “你是羽公子的人？”

  离心蛊的解药只有羽公子有，这个少年跟在孟仓胥身边，为什么会有离心蛊的解药？

  随云神秘一笑，开口道：“我是谁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离心蛊的解药，而你正好需要。”

  瓷瓶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上个月她拿着孟莲茹的消息换了一次解药，这个月被赶出了邵阳王府，马上就到发作的日子了，她有些心动。

  “有什么条件？”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说不定是猎人的陷阱。

  她错就错在两面三刀，对主子不忠上，因为她实在是怕死，而且被人捏住软肋，不得不妥协。

  姚家不倒，她才能活命，若是没有姚家，当初她就会向穆落一样的下场，但说到对姚家的感情，她一点都没有，甚至还带着恨。

  为什么，当初要把她送到罗刹地狱？姚家的恩宠还不够吗？

  “我要知道姚家的财宝藏在何处。”

  “我疯了吗？”

  燕儿嗤笑一声，姚家靠着滔天的富贵把控朝政，这是姚家安身立命之本，她疯了才会答应！

  早就料到她的反应，随云淡笑一声，笃定道：“你一定会同意的。”

  话落，燕儿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紧接着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全身被巨大的痛楚包围着。

  “你……”

  燕儿弯下腰蹲在地上，额头冒出的汗大滴大滴的往下落，离心蛊发作了，发作的时候痛不欲生。她这辈子只经历过两次，一次是在离开罗刹地狱的时候，羽公子告诫他们千万不要背叛，否则就会尝到离心蛊发作的滋味。

  还有一次是他受了孟仓胥的威胁，帮着孟仓胥做事被羽公子发现，离心蛊发作了整整一夜，她痛苦了一夜，感觉就要死去，甚至还不如立即死去来的痛快。

  那时候她就发誓，一定不会再尝试第三遍，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熬过去。

  随云将烛台端的近了些，燕儿身上的苦痛便加深一分。凑近了能闻到烛火燃烧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香气入鼻，身体便多颤抖几分。

  燕儿本能的往后退了退，脸上已经没有血色，惊恐的盯着烛台。

  少年笑了笑依旧如之前一般温和，居高临下看着她。

  “考虑好了吗？解药就在这里。”

  离心蛊发作，心口剧痛，好像心脏被人活生生撕下来的感觉，燕儿大口喘着粗气，痛得说不出来一句话。这个时候她已经痛得没有理智了，听到解药便下意识的看向桌子上的瓷瓶。

  瓷瓶通透无暇，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我答应。”

  女子全身如水洗，脸色苍白的看不出一丝颜色。说出这三个字，身子一软，向后倒去。随云将瓷瓶扔给她，燕儿有些狼狈的倒出药丸，一口吞下。

  “你不是羽公子的人！”

  女子缓解了疼痛，抬头看着没有异样的少年，肯定地说道。

  从罗刹地狱出来的死士都被下了离心蛊，蜡烛里面有诱发蛊虫的香料，他好端端的没事，燕儿做出了判断。

  “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