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就瞧好吧，此去必取王匡小儿人头！”潘凤喝干一碗酒，领军一万，前去迎战王匡。

  王芬想了想，大声道：“高览、耿武何在？”

  两员大将立刻出列抱拳施礼。

  “你二人各领五千人马，潘将军杀败王匡后，你们分别屯驻在延津、白马两处渡口，决不能让联军过河，他们空有大军十五万，过不了河又有何用？哈哈哈哈……”

  王芬得意大笑。

  别驾许攸在一旁摇了摇头道：“潘凤虽勇，但是刚愎自用，未必便能取胜。”

  王芬挥了挥手道：“子远初来乍到，不知潘凤之能情有可愿，潘将军为冀州上将多年，深谙兵法之道，此去对付一个小小的河内太守，大材小用了，不必担忧，静侯佳音即可。”

  许攸本是南阳人，与王芬有些交情，所以王芬造反四处拉人头的时候就把他也找来了，正好许攸对汉帝刘宏的种种行为深恶痛绝，于是欣然而来，一起出谋划策。

  王芬也十分看重许攸，就给了一个冀州别驾的官做。

  许攸脸现忧虑之色，“使君今两面作战，诚为不利，当速战速决，攸有一计，可破黎阳！”

  “速速道来！”王芬、张燕等人都面露期待之色。他们在这里拖得太久了，已经把自己拖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他们太希望能有一个破城之法了。

  “每日继续攻城，同时派出掘子军，偷挖地道通入城内，则可出奇兵胜之！”许攸慢条丝理道，脸现得意之色。

  “好，此计大妙，立刻选派强壮之士组建一支掘子军！”王芬大喜，笑道。

  “不，一支不够！”许攸摆手道，“至少需要四支，从四个方向同时开挖，城中兵少，必然照顾不到，此计必成！”

  “好，就依子远之计！”王芬立刻安排人手去了。

  且说潘凤领令之后，一路疾行，正遇王匡大军。潘凤扎住阵脚，亲自在阵前讨战。

  王匡派出河内名将方悦出战，方悦跃马挺枪，互通姓名之后大战潘凤。

  潘凤在冀州很有地位，根本不把一个郡内的小将放在眼里，大斧抡开便是一通急风聚雨般的进攻。

  然而真正交上手，潘凤才吃了一惊，这个方悦有点真功夫啊，竟然不在自己之下。

  两人你来我往直杀了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又杀了十余合，方悦还有余力进攻，潘凤则渐露疲态，感觉大斧越来越沉，招法也不够流畅了。

  王匡也是武将出身，一眼就看出潘凤已经渐渐不敌方悦，当下把刀往空中一举，大喊一声“杀！”

  大军一齐掩杀过去，潘凤大败。王匡追出十余里，正遇前来接应的高览、耿武，双方一场混战，王匡不敌，只得退走，背水扎在白马渡口对面，急忙向刘延求救。

  潘凤收拢败兵，与高览、耿武会合，到河内军寨前讨战。

  方悦再次出战，与高览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潘凤急切想要报仇，挥兵冲阵，方悦败回大营，闭门不出。

  冀州军骂了半天阵，可是河内军就是不出战，最后只得全军攻寨，哪知背水之下，河内军士卒退无可退，只能拼死立战。

  攻了半日，毫无建树、伤兵损将的冀州军无奈之下只得撤军十里下寨，同时把情况向王芬汇报。

  王芬勃然大怒，“潘凤、高览都是在河北排得上号的名将，还有耿武这个文武双全之将协助，居然两万人打不破一万人的大寨，真是岂有此理，若是被关东联军渡河过来，岂不是要腹背受敌？”

  “使君息怒，我们二十万人都打不破三万人的城池，何况是两万人去打一万人的大寨，不破也属正常。”许攸安慰道。

  王芬看着许攸，面色不善，心说你这是安慰我吗？你这分明是讽刺我！但也不便对许攸动怒，一则两人有交情，二则目前身边能给他出主意的就这么一个人还过得去，如果许攸也像其他人一样摞挑子不吱声，那就彻底没希望了。

  王芬也是当世名士，喜欢散财救人，一腔忧国忧民之心，位列“八厨”之一，厨者，称赞的就是那些能以家财救济世人的名士。

  但打仗不是请客救人，与你的名望高低也没有直接关系，王芬在指挥战事上面有些吃力。

  “报——潘凤将军前线急报！”突然探马来报，黄河对面发现联军旗帜，高览唯恐联军过河，分兵五千前去守延津渡口了，潘凤、耿武被王匡、方悦偷营，兵退二十里，请求黎阳大营派兵增援！

  “潘凤误我，徒有其名，废物！废物！”王芬拔剑而起，怒发冲冠，将面前案几劈为两半，大声道，“赵浮、程涣，你二人持此剑去取潘凤人头！”

  他实在是气急了，没想到冀州上将就是这么个水准，言过其实。

  “主公且慢！”旁边一人说道，众人看去，乃是谋士田丰。

  田丰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献计？无他，只因为他反对王芬的这场造反，他认为一则天下未乱，冀州一家造反，难以成功，二则合肥侯也没有名君之相，不值得保他上位。

  劝过王芬几次，怎奈王芬不听，还差点被杀了头，只得闭口不言。

  现在一看两军阵前，本来就因为久攻不下而士气低落，王芬又要阵前斩杀自己的大将，实非明智之举，只好出言相阻。

  “元皓有何见教？”王芬气哼哼地道，很不爽地瞅了田丰一眼。

  “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斩自家大将而锉自家锐气？”田丰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平静道，“二十万大军聚在黎阳城下也施展不开，不如分出一半，黑山友军去守黄河，冀州军来围黎阳，只要阻断外来援军，黎阳城破是迟早之事。”

  “为何要我黑山军去守黄河渡口？”张燕第一个不愿意了，“弟兄们此次下山就是为了洗劫黎阳而来，你却不让我们参与围攻黎阳城，到底有何企图？

  “黎阳城下二十万人马施展不开，白马、延津两个渡口就能施展开十万人马？是不是因为黎阳城即将被掘子军偷袭得手，故意将我黑山军支走？”

  张燕手抚钢髯，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一般，坚决不同意。

  王芬皱眉，想了想，“黑山军分出一半去守延津，冀州军分出一半去守白马，剩下的两军各一半继续围攻黎阳，也不会耽搁黑山军洗劫城池，不知张帅意下如何？”

  张燕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