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姑娘，殷姑娘你还在吗？”

  在一处山脚下白将军趴在石头上，聂铭竹往上面一靠，劫后余生的一人一虎用了好一阵才恢复平静。

  感觉自己安全之后，聂铭竹觉得应该感谢一下人家殷姑娘。

  在丰泽县的时候自己经常送吃送喝巴结别人看来还是有效果的。

  果然他没猜错，救他的人正是殷姑娘，眼前一团白雾缓缓出现。

  “这次多谢你了，不然我就危险了。”

  白雾当中没有动静。

  “这荒山野岭的我也没什么好吃的招待你，到了明天我找了酒楼给你买一桌菜让你吃。”

  吧啦吧啦说了半天，始终是聂铭竹自言自语，殷姑娘从来不回应。

  说起来他们认识已经快两年了，但殷姑娘一句话都没说过。

  “欸，对了，你不待在丰泽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留在丰泽县能享受供奉和香火，跑到外面可就没这些好处了。”

  聂铭竹能明显感觉到眼前白雾当中有个人正盯着他看，而且还很认真的听他说话。

  但是一直不回应一下让他慢慢也觉得没意思了。

  “你该不会是看我离开丰泽县了，所以一路跟踪舍不得吧？”

  由于殷姑娘过于安静，说着说真聂铭竹就管不住嘴了。

  果然此言一出雾气翻滚，颜色肉眼可见变深成为灰色。

  打了这么久交道聂铭竹知道雾团白色的时候殷姑娘是比较友好的，灰色的时候说明对方已经生气了，一旦成为黑色那就是动手的节奏。

  “别别别，我瞎说的，你可别生气啊，明天我给你多加一道菜！”

  此言一出雾气又恢复为白色。

  这让聂铭竹更加好奇，不知道殷姑娘到底长什么样子，但目前来看脾气比较臭，嘴还馋……

  “话说咋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还没见过你长什么样子呢。

  要不你把这雾气撤去，咋们来一个坦诚相见呗。”

  聂铭竹说出这话也没抱什么希望，因此面对毫无动静的白雾也不失望。

  突然从白雾当中飞出一块石头砸在聂铭竹脑门儿上。

  “啊……”

  “你不愿意就算了，那石头砸我干嘛？”

  “亏我还一直把你当朋友……”

  话音刚落又是一块石头飞了出来，聂铭竹大怒，顺手也捡了一块石头朝白雾当中扔了进去。

  结果石头刚扔进去，白雾瞬间暴动直接成了黑色。

  聂铭竹赶紧道歉。

  这次比之前大了一些的石头扔了出来。

  但是聂铭竹又不傻，当然要躲。

  可是这一躲殷姑娘不高兴了，黑雾变得更加浓郁，并且还剧烈翻滚。

  “行行行，你再扔一次我不躲行了吧！”

  黑雾平静下来，一块拳头大的石头飞出正中聂铭竹额头。

  对于刀枪不入的聂铭竹来说这就是挠痒痒。

  不过他还是呲牙咧嘴大声喊痛。

  黑雾肉眼可见的变白了。

  见此聂铭竹心中冷笑，殷姑娘三百年是白活了，这点伎俩都识不破，看来依旧是个单纯小丫头，以后说不得要好好欺负她。

  心中正在得意自己的演技，白雾当中再次飞出一块石头。

  只不过这次只有手指头大小。

  但脑子里没想好事的聂铭竹可被吓坏了，刚要认错狡辩却发现雾团消失，殷姑娘已经离开了。

  “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管是人是鬼，女的心思都这么难猜……”

  当晚聂铭竹坐在树上打坐一夜，早上刚睁开眼睛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原来是白将军不知从哪抓回来一头大野猪，在树下面吃的正香。

  看到聂铭竹从树上下来了，白将军还挺客气，专门往后退了下，让出部分位置低声叫了一下邀请聂铭竹一起吃。

  “你这怂货还算有点良心！”

  记得第一次见到殷姑娘的时候白将军也在场，那时候体型虽然小，但咆哮起来可凶了。

  然而现在一看到殷姑娘这家伙怂的根本不敢出声，一个劲往聂铭竹身后躲。

  等白将军吃饱，聂铭竹带着它找到官道继续上路。

  在中午时分终于找到一家客栈，聂铭竹大吃一顿，然后在小二的诧异中又要了很多菜让包起来放到路边的荒草当中。

  然而这次出现意外了，殷姑娘竟然没吃。

  聂铭竹承认这种山野小店味道确实不行，但是他堂堂天下楼的继承人，从小吃的那么好都不嫌弃，殷姑娘竟然还挑挑拣拣。

  “这么挑剔，不是个过日子的人啊……”

  聂铭竹不知道他这是自作多情了，并且还恶意揣测。

  殷姑娘昨晚已经离开去忙自己的事了，根本就没再跟着他。

  ……

  一人一虎一路走的不紧不慢，终于离开赣州中部平原来到北部山区。

  不得不说赣州大平原确实不错，如果好好发展养一个和雍阳城差不多的大城不成问题。

  但是赣州被朝廷压榨太狠，各种苛捐杂税直接把赣州吸干了，不像雍阳城每年给朝廷只交一部分，剩下的都用来自己发展了。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问题，根据聂铭竹一路的观察来看，大部分上好的良田都被世家宗派占有。

  普通百姓的田地连一半都不到，而朝廷是不向世家宗派收税的，于是就把能收上税的普通百姓往死里收。

  本来还想批评几句，但想到自己家就是雍阳城的土皇帝，而且不仅不交税，还要分走一部分朝廷的税收。

  这局面让他想起了前世大明，朱家的王爷和文人士大夫占据天下一半田地，不仅不交税朝廷还要额外花钱养着他们。

  这才导致李自成与关外建奴的崛起。

  现在大幽的情况比起明末可谓半斤八两，这更加坚定了聂铭竹推翻大幽然后按照自己理念搞改革的决心。

  ……

  “啊呜……”

  “怎么了？”

  正在古木参天的大山中游玩的聂铭竹被白将军突然的咆哮吓了一跳。

  顺着白将军视线望去，一条水桶粗的巨大蟒蛇正在一块房间大的石头上吐着信子。

  “好大的蛇……”

  聂铭竹刚感慨完，眼前一抹寒光闪过，巨蛇脸盆大的头颅突然掉落，漏出光滑如镜的切口。

  “好强的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