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放火真相
作者:氿月殇      更新:2022-05-16 07:11      字数:4617
  一直都在客栈等林润谦的苏箐箐,一直都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听见靠近的脚步声立马起身站了起来,看向正开门进来的林润谦,“怎么样?”

  林润谦疾步走了过来,将她摁在了凳子上坐下,“那事跟他无关,只要查明了死因,以及寻找到目击证人他就能脱离嫌疑了。”

  既徐子文说他一直都等在张家门外,那来往的人想必见过他。

  还有就是那个报案的卖货郎,他方才离开县衙后,特意从县衙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张府,花费的时间要一刻钟。

  加上县衙聚集人,到赶到要接近两刻钟。

  而火势燃起,在没有助燃物的情况下窜出浓烟,至少需要一盏茶的时间。

  可以张家现场燃烧的情况来看,压根不像是燃烧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样子。

  除非是那个卖货郎未卜先知。

  还有一个疑点,这发现了有地方起火,正常人的反应是立马去救火,而不是在火势没有扑灭时,就直接去通知官府的人,要知道这火势蔓延的速度可一点都不慢。

  见他微抿着唇,苏箐箐眨巴了一下眼睛,“你是不是对这个案子有什么想法了?”

  林润谦初入朝为官就是在大理寺任职,而大理寺又专门负责命案,论经验林润谦肯定有很多。

  他也没瞒着,直接点头,“有了些想法。”宠溺的抬手揉着她的秀发,“你小子也该吃些苦头了,一点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苏箐箐切了一声,“瞅瞅你这老气横秋的模样,你现在也才弱冠之年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爹呢。”

  “我可没他那么欠揍的儿子。”林润谦一脸的嫌弃。

  苏箐箐看得连连摇头,“我突然担心你未来的儿子。”

  “箐箐想给我生孩子了。”林润谦的脸上写满了激动,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弯腰就将她抱了起来,“娘子既发出了邀请,为夫岂能拒绝?”

  苏箐箐一脸的无语,“你现在是愈发不要脸了。”

  林润谦却不以为然,“脸是什么?能吃吗?”俯身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这世间,还是箐箐最为对我的胃口。”

  苏箐箐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察觉到自己已经被他放在了床上,有些惊慌,“你。”

  为她盖好了被子,将她揽入了怀中,“睡吧!”

  似是察觉到了她诧异的视线,某人又睁开了双眼,“箐箐是还在期待。”

  苏箐箐连忙抬手捂住了他的嘴,“你想多了,睡觉。”说着,便率先闭上了眼睛。

  见此,某人嘴角溢出了一抹笑容,凑近到了她的耳边,“虽然我很想,但我不想你在路上太辛苦。”

  她太过美好,明明他告诉过自己只要一次就好,但这种克制力会在她的美好之中次次瓦解。

  所以,他只能从源头开始克制。

  克制住不去要她。

  翌日,宋氏没瞧见徐子文,儿子也没准备启程的事,便知晓必是徐子文出事了。

  “那孩子没事吧?”她担忧的问道。

  苏箐箐微摇头,“娘,他就是运气不好遇上了一点事,处理好了就没事了。”

  见宋氏还是迟疑,又补充道:“你要相信润谦,有他在,徐子文就出不了事。”

  宋氏这才点点头,见儿媳妇儿陪着自己坐下,又道:“你去吧,我就在客栈等你们。”

  她已经过了对什么事情都好奇的年龄,虽心里存有担忧,但她也知道,她即便是去了也帮不了上什么忙,倒不如好好在客栈里等年轻人带回来的消息。

  苏箐箐确实存有去看看的心思,思忖了片刻,还是点头。

  为了不让宋氏放心,她特意带了墨菊,刘二则留在客栈里陪宋氏。

  刘二比胡三的话多一点,宋氏也不会端架子,刘二还是很喜欢跟宋氏相处的。

  离开了客栈,她们便直奔县衙。

  赶到时,案件已经在审理之中了,堂下除了徐子文,还有按个报案的卖货郎。

  卖货郎一脸的惊慌,“大人,小的真是冤枉的,若此事真的跟小人有关,小人岂会通知各位大人?”说着,又慌乱的磕起了头来,“小的跟那张家无冤无仇,没有害他们的理由啊。”

  县令侧头看向了林润谦,想知道林润谦的意思。

  “真是笑话,你说没有理由就没有理由了?”徐子文烦躁的挠了挠脑袋,“你方才说你路过时看到起了浓烟,那我怎么没看过你?”

  “过往的人那么多,许是公子没注意到小的。”

  “什么人多?本公子特意留意了,过往的人统共只有八个,其中两个是妇人,两个是孩子,三个男子。”

  卖货郎眼神晦涩,垂头没有说话。

  见对方不上钩,徐子文将最后一个人说了出来,“另一个则是一个老婆婆。”往前走了进一步,“所以你若是从那经过,我定然见过你。”

  卖货郎脸色一白,“公子是何意?”

  徐子文耸了耸肩,“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就是很奇怪你是从何处看到起浓烟的?”

  他昨晚冷静下来后就在回忆昨日的事,当他发现着火后,就第一时间撞门冲了进去,周围的邻里也相继前来灭火。

  可即便如此,还是晚了,张珩已经被火困在了房里。

  等火势小了一些,他冲过去将张珩抱出来时,张珩已经没气了。

  他不相信张珩会这么死了?这书呆子一心就及第,这还未科考呢,怎么会就这么没了?

  县令见卖货郎不回答,拍了一下惊堂木,道:“回答问题。”

  卖货郎吓得浑身一抖,表情凄苦,“小的明白了,大人是因为碍于这位公子的身份,想让小的给他背锅。”

  转身气愤的看着外观的百姓,“你们都看见听见了,这就是平民百姓跟他们这些富商权贵的区别。”

  这话顿时引起了百姓的不愤,场面一时变得有些不可控了起来。

  在人群中的苏箐箐在墨菊的搀扶下,这才得以站稳,眉头紧蹙,冷笑道:“不过是让他回答一个问题,就含沙射影的,莫不是心虚不成。”

  这声音不大,但也足以让临近的几人听到。

  他们觉得她说的话有道理,渐渐冷静了下来。

  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人带节奏,就会群拥而起,而现在他们知晓自己这是被利用了,又会保持沉默,却不会承认自己方才的愚蠢。

  意识到这一点的徐子文脸都气红了,指着跪在地上的卖货郎,“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火不是我犯的。”

  “没有一个杀人犯,会承认自己杀人。”卖货郎攥紧了拳头,义愤填膺道。

  一直都在旁听的林润谦,本不打算直接插手此案,可一见自家媳妇儿来了,还被挤在人群之中,便又想早些结束此事。

  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你说你看到有烟雾就立马来报官了。”

  卖货郎点头,“对。”

  “那你是从哪里看到的烟雾?看到的烟雾又呈什么状?”林润谦不急不缓的问道。

  卖货郎眉头微皱,“小的先前说了,是在街道上看到的。至于那烟雾是什么状?这烟雾不都一样吗?”

  林润谦轻笑道:“好一个都一样。”离开了椅子,起身道:“起火的烟雾和烧柴的烟雾一样吗?按照你所言,你看见的那个时候烟雾才刚起,你如何确定那是着火了而非是炊烟?”

  “烟雾飘起的方向不对,那火分明是从偏房燃起来的。”语罢,卖货郎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林润谦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侧身给了县令一个眼神。

  县令也意识到了这里面的囫囵,立马怒拍了一下惊堂木,“大胆,居然敢在公堂上说假话,真当本官是蠢的不成。”

  卖货郎惊慌的不住磕头,“大人,您要相信小的啊,小的说的句句属实。”

  “你说的确实句句属实,不得不说你设计得很全面,但你却遗漏了一点。”林润谦话锋一转,紧盯着卖货郎,“时间。”

  没给卖货郎说话的机会,“正常人意识到浓烟不对劲,至少要半盏茶后,即便你是那个时候看到的,从你赶往县衙,到县衙的捕快赶到张家,已超过了半个时辰。”

  “公子,你别忘了,周围的邻里看到后就前去灭火了。”卖货郎解释道。

  “大,大人。”一名捕快气喘吁吁的冲破了人群,双手作揖,“找,找到了。”

  跪在地上的卖货郎身体紧绷,垂下的眸子里尽是惊慌。

  县令当即问道:“快说。”

  捕快大口喘了几口气,才道:“在张家的后围墙上发现了一个鞋印。”从怀中取出了一条碎步条,“还发现了这个。”

  “那这就好办了。”县令激动的起身,“快,将此人的鞋子拿去对比。”

  “是。”

  昨晚林润谦走后,县令就从林润谦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不对劲,当即吩咐捕快盯着卖货郎。本他还以为是林润谦多想了,没曾想派出去的人居然说卖货郎自回去后就将身上的衣物鞋子给烧了。

  得亏去的人脑袋聪明,趁卖货郎不注意将其打晕了过去,将卖货郎要销毁的衣物鞋子都给拿走掉了包。

  今晨一早捕快去的时候,那卖货郎还晕着,以至于卖货郎以为自己已经销毁了最为关键性的证据。

  “回大人,已经跟昨日取回来的衣物和鞋子对比过了,正是此人。”

  县令连连说了几声好,微撩了一下衣袖拿起惊堂木一拍,“物证已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尽管如此,卖货郎还是死咬着道:“不,不是我,我是被你们冤枉的。”

  回头看着围观的百姓,再度煽动群愤,“是他们,为了给这位公子脱罪,故意设计陷害于我。”

  “够了。”县令怒吼道:“真当本官和众百姓都是傻的?是你偷偷跟随那张珩,贪图张珩当了祖传之物得到的银两,偷盗不成,被发现后转而将那对孤儿寡母给杀害。”

  镇上只有那么大,稍微发生一点儿事无需一日都能传开。

  所以昨晚他连夜派出去的捕快很快就摸清了张家的情况,在知晓张珩当了祖传之物后的银子不见了时,就猜到这件事跟盗窃有关。

  见县令这么快就查清了此案,林润谦不由点了点头,虽容易被表面情况所迷惑,但好在办事能力够强。

  见卖货郎还不松口,县令的眉头都拧紧了,“是不是还要本官将从家里搜出来的银子让当铺的老板辨认?”

  这当铺的银子可都是做了标记的。

  证据确凿,卖货郎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来人,将此等罪大恶极之人给本官押下去,即日处斩。”视线又落在了还被栓着铁链的徐子文身上,“将这位公子给放了。”

  徐子文避开了给自己解开铁链的捕快,移动步子到了卖货郎跟前,“偷了多少银子?”

  卖货郎一愣,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徐子文的眼眶都红了,怒吼道:“从张家拿走了多少银子?”

  卖货郎被他给吓住了,缩了缩脑袋,“八,八十两。”

  徐子文直接气笑了,在原地来回徘徊,“为了八十两银子就将人害了。”趁捕快不注意,抬腿就给了卖货郎一脚,“两条人命在你的眼里连八十两都不如?啊?”

  双目通红,愤恨的俯身揪住了卖货郎的衣襟,“张珩学习那么好,连夫子就给了评价,一旦下场必上榜。”抡起拳头就朝卖货郎的脸上招呼去,“你呢,就为了那区区八十两银子。”

  仰头大笑,“你看中了那八十两银子你告诉我啊,我给你就是了,”

  见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苏箐箐拧紧了眉头,给了墨菊一个眼神,墨菊立马上前给了徐子文的脖颈一手刀。

  按理说这样的行为就是在藐视公堂,可人南王都没动,县令他也不敢动啊。

  南王见这里没了什么事,径直走向人群中的苏箐箐,牵着她的手离开了县衙。

  至于徐子文,自是被解开了铁链后,由捕快一同送回到了客栈。

  给徐子文把了把脉,确认他只是急火攻心后,便立马写了一张方子让墨菊去抓药。

  “也不怪他那么激动,八十两对于他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来说,都不到一月的零花钱,可张珩两母子却为了这八十两而丢了命。”苏箐箐无奈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