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域确实够腐烂黑暗，一想起生吞活人，死吐尸体，封之畎连连后退几步，不是他承受能力差，除非常年在此工作的白大褂，或者对死亡完全麻木的莱茜和莱万古，少有人承受得来。

  “最近累坏么？工作强度确实够大，老板说，忍过这段时间就好！”旁边的人一边说一边在干活，一点点在剔除内脏。

  “嗯，精神压力太大。”封之畎解释得合理而专业，精神压力大的人，有人会痛哭发泄，也有人表现呕吐症状。

  “去休息一下。”白大卦挺好，理解“同事”。

  “谢谢，我去趟厕所。”封之畎感激道，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

  这地方不能在待了，他得赶紧离开！

  这里基地的构造，基本是以玻璃为建筑材料，某些晶体具有旋光效应，某些液体和气体也有旋光效应。

  传送水道是旋流，犹如流星的光芒划过深水底层，现在是暗礁基地，下面基本都是旋光玻璃和磁光玻璃，广泛应用在光隔离器，光开关，调制器等等。

  所以，有些旋晕……

  封之畎离开了人体标本室内，一向方向感很强的他，被这些透明的玻璃搞得有些晕头转向。

  幸亏，他当年跟雪向暖待久了，对特种玻璃相关的内容，学了到一点皮毛的东西，内心还有点底，勉强继续前行。

  ………………

  玻璃房里，无人打扰。

  玻璃缸里，鲜绿色的液体，里面在不停地冒着泡泡。

  泡泡从下到上，由小变大，水泡位置高过一个脑袋，然后继续往上，就在水和空气的交界面，小若无声地爆开。

  一双老眼盯着泡泡，缓缓上移，他的皮肤没有什么皱纹，也没有老人斑，可是，一个人看起来却苍老了那么多。

  注视太久，就会迷惑，模糊了什么，他却清晰地记得那一刻。

  “沙入蚌壳生珍珠，牛食百草长牛黄。”莱万古一个人在室内，长久无人的静默过后，自己在嘀咕些什么，又欣慰一笑，“那两个孩子，一个是珍珠，一个是牛黄，都是我生的。”

  ……没错，都是他生的。

  ……莱蓠和莱茜都是他生的。

  可……人类的诞生和进化，哪有听说过男人生孩子的？

  可是，莱万古是一个男人，不是变-性-人，也不是人-妖，怎么生了一对异卵双胞胎姐妹？

  几十年过去了，男人的伤心难出口，窝在心里，任它结成恙，开始扭曲，渐变腐烂……

  时间一转，回到几十年前。

  双学位的人才，别人做不到的，他做到了，即Z国L市的名人，莱万古。

  莱万古不到而立之年，已经身兼二职，是一名有诊所的有名医生，也是一名拥有研究所的著名化学博士。

  天资上乘，长相英俊，名利双收，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可是，是人心险恶，还是天妒英才呢？

  人人羡慕的生活，一朝一夕之间，竟然颠覆了他人生三十年前后的轨迹，命运善妒瞎参合，配合他们张牙舞爪，不留情面地撕裂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