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篱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影中人。

  她看着自己的这张脸，窗户自然不如镜子，但依稀可见轮廓，白皙细腻的肤色，乌黑水灵的大眼睛，不挺而俏的鼻子，唇色不点则红，微翘想张嘴说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分明是一枚少女应有的脸蛋，可是她的少女心何在，已然在不知不觉中磨着磨着，便淡了化了……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好累，活了好久的心累，一种莫可名状的沧桑感侵袭而来，无奈却又澎湃。她隐约知晓，本身不该是有与年龄不相符的境遇和感触，那种累……承受不来。

  某些熟悉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总在最远又最近的地方。

  站在窗口，白驹过隙，暮色将近。

  她还在凝望着，习惯了凝望，像一个孤独的守望者。

  她放眼望去，那一带是医院的绿化区域，上有乔木靠近天空，下有灌木与草坪挨着地表。树木之上，夏天的蝉叽叽喳喳，叫个不消停，似在不满室外没有制冷器的燥热天气！

  窗外，渐渐黯淡下来的整个世界。

  纤手关上窗户，神游物外的思绪就像光缆断掉，与外界断开了所有的联系，心里像是被上帝拉断了总闸……

  ………………

  白晟和杜奇葩的临时办公室，内部已经发展成小型实验室。

  当然，研究H病的小组，安排在其他地方，这里只是为了方便日常的办公事务。

  向歌把小度娘带来，抽血化验，剔肤培植。小度娘乖乖配合，杜奇葩有条不紊忙着，时不时跟尚灵说上几句话。

  “小度娘真乖，一点也不痛！”杜奇葩对小度娘，不吝夸赞道。

  “哼，你骗人！明明会痛……”小度娘撇撇小嘴，忍痛说道，“你直接告诉我，我又不会哭！”

  杜奇葩对付其他孩子，一般用这种方式来骗人打针，没想到在小度娘这里失效了，她不好意思道：“呵呵，我错了还不行么？我那不是怕你会痛就不肯抽血了嘛！”

  “就这么点痛，我才不怕咧！上次，我胳膊还被扎了二十针，五十针……”小度娘具体不记得被扎了多少针了，那次是小护士氢铷下的手，现在，她旧事重提，表明自己的勇敢，“反正，扎了好多好多针呢！哼，我才不那么容易哭呢！”

  向歌在一旁看着，时而给小度娘倒杯水，时而给杜奇葩帮递器皿，但不参与她们的拌嘴，笑而不语。

  要不，岂不是成了三个女人一台戏？

  终于，事情办妥。

  “好啦，还能动么？”向歌看着尚灵，要强的小女孩和当年的她一模一样。

  “嗯，能动啊。”小度娘轻轻摆了摆胳膊，然后等杜奇葩的允许，询问道，“大奇葩，我可以走了么？”

  “走吧，小鬼头！”杜奇葩摘下口罩，向小度娘做了一个鬼脸。

  “痛不痛？要不舅舅背你回去？”向歌主动请缨，蹲下俊挺的身体，把宽直的后背转向小度娘。

  “我是胳膊痛，又不是腿废了，我还能走哒！”小度娘垂着抽过血的小胳膊，从座位下来后，拒绝道。

  小度娘正要跟向歌回去，眼睛瞄到了实验室里，到处是稀奇古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