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他好笑地摇摇头，后背随意倚靠着墙边，劲抜的长腿悠然放下，膝盖稍微拱起，足尖优雅点地，随后跟进了门。

  这时，小度娘洗好澡出来了，可能是热气的氤氲的缘故，她的笑脸红润，粉嫩可爱。

  小度娘看见雪向暖，还没擦干头发就扑过去：“商量怎么样？”

  “呃……我们现在不能回去，不过，等你养好病就可以了！”雪向暖高兴道，准备给她拿来干毛巾。

  谁知，小度娘眼睛如泉涌出了眼泪，哽咽道：“我回不去了，对不对？”

  “怎么回不去？以后有的是机会。”雪向暖安慰道。

  “你们骗我，再不回去我就死了！”

  “我出不去了，要死在这间小房子了……”

  “我害怕，我害怕一个人，一个人待在这里……”

  小度娘哭闹起来，此时头发还没擦干，湿漉漉的披散在肩膀，流着眼泪挂满小脸，小模样说不出的可怜和狼狈……

  “说什么傻话，我们都在呢！”雪向暖安慰道。

  “呜呜……最后，我还是会一个人走的！”小度娘摇头，粉嫩的小脸，泪如雨下。

  她抽噎着，哭得很凶，抖动着小小的肩膀，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胸口一起一伏，鼻涕也蹿出来了……

  “宝贝，停下，跟着我深呼吸。”封之畎进来，大声道，他暂时压制她的情绪，教她一呼一吸，慢慢地放松身体。

  “奶……爸，你最疼我了……为什么不答应最后的要求？”小度娘稍微放松后，小手搂过封之畎的脖子，湿漉漉的头发，泪流满面，蹭湿了他宽阔的胸膛。

  雪向暖拿来了干毛巾，递给了封之畎，他动作缓慢，流畅而富有感情，宠溺道：“这样的要求，以后还可以提出很多很多，我们有的是时间，所以不急啊？”

  “真……真的假的？”小度娘虽然不信，但是，濒临绝境的人还是有求生欲望，心里抱着那么一点相信，她亲口求证道，“除非，世上有奇迹，可是有么？”

  “本来就没有什么奇迹，都是人为创造出来的！”雪向暖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一句心灵鸡汤，或是鸡肋引语。可能具体剖析开来，虚假也没有什么营养，她却凌云壮志道，“没有奇迹，那我们就去创造一个！”

  “创造不出来呢？”小度娘哭得更凶了，她是越来越越怕死，只因为相聚时间不多，越来越舍不得一家人……

  雪向暖回想，细数一下身边的事迹，慢慢道来：“我一分钱都没有，居然活了这么久，是不是奇迹？晟伯伯伤了肩膀，接近心脏，别的医生说不能在重返手术台，现在他回来工作了，是不是奇迹？医生说你活不过三岁，现在三岁零几个月了，是不是奇迹？”

  这些，是不是奇迹？

  其实，她不确定，只希望是。

  世上，又有谁知道，奇迹具体是个什么鬼东西！

  封之畎听得一怔一怔的，终于停下了抽噎，头发和脸上的水分都被擦干了，清爽多了。

  “噗——”

  什么声音？还伴着怪怪的气味？

  “呵呵，我上面出气，下面漏气了。”小度娘吐吐舌头，尴尬笑了，小腿赶紧跑向了厕所。

  封之畎和雪向暖相视一眼，笑不出来，心照不宣。

  这个小毒气弹，泄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