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狐小刺呜咽，下巴委屈地搁在双手上，就像做错事被训话的狐狸。

  一整罐药膏胡乱抹在狐小刺的伤口上，风轻摇百无聊赖地道：“你和苏如漾是什么仇什么怨？”

  没有尾巴的小废狐挑战九条尾巴的公主，也算勇气可嘉，就是蠢了点。怪不得云深说，妖族比人族蠢一些。

  狐小刺把脸埋进掌心，无言沉默。

  她不肯说，风轻摇懒得追问，换个话题道：“你想不想拥有一条真实的狐狸尾巴？”

  “你想干什么？”狐小刺警惕地回头。

  “你瞧瞧人家公主，有九条尾巴，你再看看你自己。”风轻摇的视线斜过去，看向狐小刺某个应该长着尾巴的部位。

  狐狸有毛，不需要衣裳。

  从狐狸变回人，自然没有衣裳。

  狐小刺赶紧用手遮住自己，想了想，拿了一旁的靠枕盖住。

  风轻摇凑近她的脸，阴恻恻地笑道：“我去给你割一条尾巴过来，如何？”

  狐小刺不敢置信的对视风轻摇。

  风轻摇靠得很近，几乎贴着她的眼睛。

  她隐约看见风轻摇的眉间有一竖血纹，如同鲜血渗出眉心，妖异异常。

  她猛然想起菜市口的那一幕——

  刺目的冬阳下，风轻摇冷酷地割下凤灵的头颅，头颅滚下刑台，血气弥漫。

  女魔头去割苏如漾的尾巴，好像没有问题。

  “你……我……”狐小刺心绪杂乱，有些期待有些害怕。她小心又小声地道：“苏如漾是白狐，我是赤狐，她的白色尾巴会不会不配我的赤色皮毛啊？”

  “白色不错，可以随便染成你喜欢的颜色。”风轻摇笑得危险，她一探空间法器，“嗯？”

  “嗯？”

  狐小刺跟着她发出一声疑惑。

  风轻摇笑不起来了。

  她的流烟剑呢？

  ……

  ……

  月光穿不透妖族的迷雾大阵。

  苏如漾在七叶冰莲的上方点了一盏灯，灯光是温暖的，冰莲是寒冷的。她刺破指腹，伸入莲盆，丝丝鲜血融入水中。唯一一朵花苞轻轻震颤，仿佛在吸收她的血。花苞鼓鼓的，顶端已经显露出娇艳的花瓣，吐出淡淡的芳香。

  “国师！”负责守护七叶冰莲的楼外楼突然叫道。

  苏如漾惊喜回头。

  她是高贵又高冷的妖族公主，是尊贵无价的神兽九尾狐，本该从容面对国师云深，此刻却露出了小女儿似的欣喜娇憨。

  迷雾大阵渺渺茫茫。

  国师洁白的身影如梦似幻。

  他走向她。

  “云深，你来了？”苏如漾娇柔说道。

  她的心脏跳的有些快。

  她明白，自己动心了。

  从小面对他的画像，都不曾动心，然而一见真人，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爱他。

  爱这个清冷洁白的男人。

  她也明白，像他这样的男人，很难爱上一个人。

  她不在乎，从一开始就没想得到他的心。

  她要的，是他的人。

  “嗯。”国师淡淡地应了一声，漠然停步。

  此时，他与她的距离，仅一步。

  太近了。

  苏如漾脸颊泛红，手臂扶住身后的莲盆，欢喜地道：“你，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