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芒进了北楼，直接就去第三十楼，3018室。

  他看着前台姑娘温暖治愈的笑容，突然有些不寒而栗。

  这里跟南楼的3018室竟一模一样！

  太诡异了，整栋楼……复制了过来？夏芒倒吸了口凉气，扎纸匠的扎纸术竟可怕至斯！

  “夏先生，你怎么又回来了？”

  前台姑娘神色诧异，微笑询问，言行举止仿如真人，更诡异的是，她竟完美衔接了南楼那个前台姑娘的思想和记忆。

  夏芒看着她，大长腿，肤白貌美，笑容温暖……和之前所见毫无差别，似乎她才是中州人事局真正的前台姑娘。

  “有点事找兰姐再问问。”

  夏芒敷衍了句，就往兰姐的办公室走去。

  推开办公室的门，兰姐正忙着，抬头见夏芒进来，诧异道：“夏先生怎么又回来了？”

  夏芒打量着，若不是确定自己身在北楼，他肯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南楼！

  “打扰兰姐了。”

  夏芒盯着她，说道：“我是想问问能不能提前两天来拿调令，我的事比较着急，调令需要提前拿到手，好走流程。”

  “这个……还不好说。”

  兰姐有些为难的样子：“这样吧，我尽量提前给你办，等完事了通知你，到时候你好尽快来拿调令。”

  她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像纸人兰姐，而是真正的兰姐。

  由假而真，以假乱真了。

  杀死她，然后……成为她，这样的逻辑链太邪乎了。

  夏芒脸色变了变，对兰姐说道：“那好，谢谢兰姐了。”

  “不客气。”

  兰姐又低下头忙工作了，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夏芒退出了办公室，到门口时，前台姑娘笑着打招呼：“夏先生问清楚了？”

  “是的。”

  夏芒点头，“兰姐说她尽量提前办好，到时候通知我来取。”

  前台姑娘点点头：“一般是这样的流程，那夏先生你过几天再来……夏先生慢走。”

  夏芒出了研究所，自语道：“这长腿姑娘……很热情的样子。”

  小家伙有些惊恐地看着他。

  夏芒突然怔在原地，也意识到不对劲，自己……在南楼刚出3018室的时候，似乎也说过同样的话！

  “扎纸匠……还是对我下手了！？”

  他脸色有些难看，匆匆走出了北楼。

  北楼门口台阶前，老太太正蹲那儿乞讨，面前摆个缺角破碗……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只是在大家眼里，她乞讨的位置，从南楼门口挪到了北楼门口。

  就换了个位置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没人在意，更何况她只是一个乞丐老太太，没几个人会在意她的死活。

  老太太见夏芒从北楼出来，咧嘴笑了笑，又继续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芒看了她一眼，没停留，转身又进了南楼。

  他要去南楼3018室去确认自己的猜想！

  假如“变成那个人，就要杀死那个人”就是扎纸匠的行事逻辑链，那事情就比想象中更加可怕。

  南楼门口的乞丐老太太死了，就连尸体都莫名消失了，但北楼门口有另一个乞丐老太太活着，继续摆碗乞讨。

  北楼3018室全是人事局的人，那南楼3018室呢？

  全部死掉，甚至连尸体都消失一空？！

  夏芒站在南楼3018室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幕，脊背有些发凉。

  因为……南楼3018室竟然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他的猜测成真了！

  “杀死他们，才能成为他们……”

  夏芒脸色凝重：“这是……替代！”

  这些纸人成真，竟替代了原来的人，抹去了之前人存在的痕迹，成为了他们，若不是夏芒刚好撞破这一切，谁能发觉？

  扎纸匠所图甚大啊。

  “说好的陈年旧事不必执着，说好的不伤害无辜之人，说好的不会滥杀无辜的……”

  夏芒喃喃，认为扎纸匠真的走上了邪路。

  “他们，都和那个老奶奶一样，死掉了么？”小东西小声问道，显然他也看懂了。

  夏芒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可怕又诡异，会遇到怪事连连，甚至累及性命，让他早点见识到这个残破世界的一些真相，或许对他的成长也有好处。

  ……前提是这个小东西是个正常人！

  “说起来我为什么总是会遇到怪事？”

  夏芒叹了口气，感觉作为一个正常人好难，总是遇到阴诡怪事，邪乎的很，难道……自己有“招诡”体质？

  “做一个正常人好难！”

  他自言自语着，这一路走来，自己简直太难了。

  小东西无语，你是正常人？就你诡异邪乎得紧！

  他虽然才跟夏芒待在一起不满一天，但已经看明白一些事了，这个夏芒……绝对不正常人，甚至，他才是最诡异的那一个。

  可惜的是，有些人从来都认不清自己的真面目。

  两人出了南楼。

  也没再去找乞丐老太太，没意义了，事情已经这样，显而易见，就是扎纸匠搞的鬼，他剪了一座纸楼，纸楼成真，他又剪了这些纸人，纸人成真。

  “扎纸匠到底想干什么？”

  夏芒皱起眉头，昨晚借助纸人姜涵和扎纸匠聊天，此人十年后卷土重来，必有所图，可干这种大开杀戒的事，你不是自寻死路么！

  六扇门肯定会找上他！

  “彻底变成那个人，就要杀死那个人……这样说不通。”小家伙突然道。

  “怎么说不通？”夏芒问道。

  “乞丐老太太说得通，那3018室消失的众人也说得通，可是……”

  小家伙停顿了下，看着夏芒说道：“这座北楼呢？如果他剪了个纸楼，变成北楼想替代南楼，那么……南楼也应该消失。”

  他伸出小手指着身后高耸的南楼：“可南楼分明还在。”

  夏芒一惊，小家伙说的没错，如果按这个逻辑链，南楼明明也该消失了，可南楼还在，这说明……逻辑链不对！

  这时，小东西背后爬出一个小纸人，从肩膀上跳到地上，瞬间充气涨大，变成了小夏凡的样子，对夏芒说道：“这南城楼的复制人事件，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