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芒的话，像是一记闷雷在大家耳畔炸响。

  “污染源，老师……”

  众人都愣住了。

  王鑫惊呆，瞬间醒悟，磕磕巴巴说道：“夏芒大哥，你是不是……看错了？沈清雨老师……是我的老师啊，她已经教了我大半年，人很好，温柔美丽又善良……她怎么会是污染源？”

  “污染源穷凶极恶，残忍无比，沈老师很有爱心的！”

  王鑫焦急地解释：“一周前，我还曾亲眼见过沈老师救治一只腿部受伤的蜜蜂……她都不忍心看到一只小蜜蜂受伤，怎么会是害人无数的污染源？”

  众人点头，这位沈老师看起来确实不像是污染源，就是高中语文老师的样子，温柔、娴雅、美好。

  “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夏芒说道：“污染源最擅长伪装。”

  众人闻言心头蓦然一凛，污物自晦，鱼目混珠，污染源的确最会伪装骗人。

  这样的案例之前太多了，后果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她救治蜜蜂可能是为了传播花粉，别忘了，花粉是污染媒介。”夏芒补充。

  “不会啊，沈老师真的很有爱心。”王鑫焦急辩解。

  沈清雨俏脸茫然：“你们在说什么？谁是污染源？”

  她神色迷茫迷糊，貌似还没搞清楚状况。

  “沈老师，夏大哥说你是污染源。”王鑫很着急：“你快说你不是啊！”

  “我不是污染源。”

  沈清雨对夏芒说道：“你相信么？”

  “不信。”

  夏芒摇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越可怕的污染源越会伪装……虽然你不算很漂亮，但伪装的本事不差。”

  众人愕然，这夏芒……是个钢铁直男啊！

  沈清雨噗嗤笑了：“你真可爱。”

  “……”夏芒无言，小七刚才好像也这么说。

  “你夸我也没用。”

  他正色道：“我是不会放水的，污染源必须毁灭，更何况你让这洛城破败至此，近乎废墟，其罪滔天……你若不死，如何对得起这洛城的千万百姓？”

  他的眼神逐渐冷峻严肃起来。

  “污染源的确罪孽滔天，该死该杀，可你不能为了拯救洛城，为了成为所谓的英雄，就污蔑我是污染源！”

  沈清雨柳眉蹙起，有些委屈：“我知道，男人都有英雄情节，都想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可你不能为了成为英雄就污蔑我……”

  “我不是你成为英雄的冤死鬼！”

  沈清雨贝齿咬唇，盯着夏芒，眼神格外坚韧不屈：“我不是！”

  夏芒挑眉，竟如此正义凛然。

  “那个……她看起来确实不像是污染源。”

  那对情侣中的男生小声道：“你是不是弄错了？”

  “是啊是啊！”高中生王鑫连忙道：“夏大哥你肯定弄错了，我们沈老师人最好了，怎么会是污染源啊。”

  “我也觉得这位美丽姐姐不是污染源。”

  小七弱弱地说道：“大哥哥，就算你最后没有找到并毁灭污染源，你也是我心里的英雄。”

  夏芒眼神微变，看了小七一眼，没说什么。

  “就是啊，就算你找不到污染源也正常，我们能理解，毕竟大家都是普通人，没必要为了找到而找到，为了成为英雄而成为英雄，非要制造冤枉一个……”

  那对情侣中的女生小声嘀咕，男生扯了扯她的手，才止声。

  夏芒皱了皱眉。

  “你想成为屠恶龙的勇士，我可以理解。”

  沈清雨直视夏芒，寸毫不让：“可你不能在找不到恶龙的时候，非要去制造一个恶龙，把我冤枉成恶龙，杀掉我进而成就你英雄勇士的美名！”

  “这样太卑劣了。”

  沈清雨轻轻摇头：“踩着我蒙冤而死的尸体，成就你的英雄之名……这样的你良心何安，晚上睡得着觉么？”

  她一字一句，看似柔弱，实则步步紧逼，极具气势。

  夏芒沉默无声，然后……突然笑了：“不愧是语文老师，逻辑清晰，词汇量丰富，用词尖锐，挑动大家的情绪……你这半年多的语文老师可没白做。”

  沈清雨笑了笑：“我以前上学时，可是好学生，还是语文课代表——”

  “可惜长大后，变成了坏人。”夏芒接话茬儿：“我说过，污染源必须毁灭，你逃不掉的，沈清雨。”

  大海捞针，他都能捞出真正的污染源，更何况现在污染源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要是非这么说，那我只能听天由命了。”沈清雨一副被冤枉很委屈的表情。

  审判会三人组对视，瘦高男子迟疑了下，说道：“污染源事关重大，不能这么草率，况且你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这么污蔑一个年轻姑娘……不合适。”

  “简直太不合适了！”

  微胖青年打抱不平：“夏芒你太过分了，人家好好一个语文老师，你非要污蔑人家是污染源，你的心简直太狠了！”

  “就为了成为屠龙勇士，你就要制造出一头恶龙？不惜伤害一条无辜的性命？”

  微胖青年怒视夏芒：“这样的你，才是真正的恶龙！”

  众人神色剧震。

  “我现在开始怀疑了。”

  那个瘦高男人盯着夏芒，缓缓说道：“夏芒你……才是真正的污染源吧？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才贼喊捉贼，混淆视听。”

  王鑫几人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这个想法一旦生起，几人看夏芒的眼神就有些怀疑和戒备了。

  夏芒眉头紧皱，审判会这几人在针对自己？

  “你们应该很清楚我的身份。”

  夏芒说道：“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来干什么……你们心知肚明，现在却说这样的话，你们的队长雷恭知道么？呵呵！”

  三人身形震了震，瘦高男人沉声道：“可能队长也被你蒙骗了……”

  夏芒不搭理他们，几个蠢货。

  “大哥哥，我相信你。”小七对夏芒说道，绵绵软软的嗓音让夏芒心头一暖。

  “你躲远一点。”

  夏芒示意小七他们退后，然后看向沈清雨，面色冷漠下来：“污染源就是污染源，你隐藏的再深，也会有纰漏……”

  “你真的要把我冤枉成恶龙么？”沈清雨眼角含泪，柔弱委屈。

  “那就试一试。”

  夏芒看向锈铁剑，破剑突然微微震颤起来，有剑气即将汹涌。

  “啊！……不要！”

  沈清雨惊慌失措：“你竟然真的要把我冤枉成恶龙，你个魔鬼！”

  “夏芒，你敢！？”审判会三人怒喝。

  铿！

  夏芒无视他们，并指牵引，锈铁剑“唰”的冲天而起。

  他看着梨花带雨的沈清雨：“我的判断不会错……”

  他微微一顿，又道：“若是错了，就以我命抵你命！”

  他并指向下一斩。

  “哧！”

  绣铁剑隔着十丈虚空，遥遥劈下，茫茫剑气立劈沈清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