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鸿看着怀里的莫婉面色一沉，拨高了音：“哦？可有此事？”

  南宫锦点头应道：“是啊父亲，月儿和这屋里的姐姐们可都在场呢。”

  站在门口的彩月轻声答道：“回老爷，小姐所言句句属实。”

  其余丫鬟也纷纷点头应是。

  毕竟侧夫人确实说过这句话。

  “老爷…”莫婉瞧着南宫鸿愈来愈沉的面色想开口解释什么。

  南宫鸿大掌一挥，阻止了她的话语：“既然夫人掌管不了将军府大可跟我说一下便是，怎的跑到月儿面前抱怨了？”

  “父亲，姨娘她不过是无心失言，并不是想抱怨什么，父亲就念在姨娘掌家多年的辛劳上莫追究了。”南宫锦突然出声替莫婉求情。

  莫婉也没有料到南宫锦竟然会替她求情，呆愣片刻连忙替自己解围：“老爷，妾身不过是拉着月儿叨唠家常罢了，还望老爷莫生妾身的气了，身体要紧。”

  南宫鸿看着莫婉，又想到了今日连续两次发生的事情，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喉里烦躁不已。

  本来想提升莫婉为将军府正妻的念头也随之摁住。

  “下不为例！”南宫鸿拉下一句冷话松开了搁在莫婉腰上的大掌。

  莫婉看着有意疏远自己的男子，手微微拧紧，眼底划过一丝不甘。

  很快地她便恢复了一贯温婉动人的形象，拉着南宫鸿的袖口柔声道：“老爷来妾身这儿可是有事？”

  南宫鸿开口，到了嘴边的“你为这个府邸付出许多择个好日子抬你为正妻”及时扼住。

  “无事。”他转过头冷冷道。

  莫婉笑容有些僵硬，仍旧找着话题：“老爷今日怎的如此早下朝？”

  南宫鸿嗯了一声，目光落在了南宫锦发间的流云簪上。

  “这可是太后娘娘亲赐的流云簪？”

  “是呢父亲。”南宫锦撇撇嘴委屈道：“姨娘把流云簪给月儿让月儿以后唤她娘亲，可月儿的娘亲已经去世了啊！”

  本来送流云簪是一件好事，可到了南宫锦嘴里这么一说倒变成了送流云簪收买她了。

  南宫鸿冷冷一记眼色捎过去，“夫人别忘了我说过什么。”

  南宫月现在可是千秋仙长的徒儿，自然得捧在手心，万一她在千秋仙长面前含一通，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个莫婉也太心急了！

  “是是是。”莫婉连忙拉着南宫锦的手，诱哄：“月儿啊，是姨娘太喜欢你太心急了，没有顾着你的感受，你就别跟姨娘见怪了。”

  南宫锦摇摇头，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我自然不会怪姨娘，毕竟姨娘对月儿这般好，月儿铭记在心都来不及。”

  “好孩子，你在这里可住的喜欢？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姨娘说，不管是什么，姨娘都会满足你。”

  是么？那若是要你的命呢？

  南宫锦俏皮吐吐舌头，“这可是姨娘说的呢，父亲也在场可得做个见证，可不能欺骗月儿啊，月儿到时候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姨娘一定不能拒绝！”

  南宫鸿慈祥地摸着南宫锦的发顶：“这是自然，就是父亲也会尽力满足月儿的要求。”

  “父亲真好。”真的是演得一场好戏呢！

  南宫鸿倏然蹙眉嘶了一声，随即捂着胸口。

  “月儿啊，你师傅今日可有来信？”

  “并无呢。”看，这么快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月儿啊，千秋仙长可有传授你长生不老之秘诀？若是有你定然要告诉为父，为父这身子骨越来越差了也不知道能活几时了。”

  “月儿自然希望父亲好好的。”南宫锦心中却道：只有好好的才能陪我演完重生这长久的戏场。

  南宫鸿又拉着她问长问短，直到觉得自己完全掌控了南宫锦才肯放她离开。

  待南宫锦从莫婉厢房出来天色已经暗了。

  “小姐，方才奴婢在窗台口看见一只小白鸟迟迟不肯走，便把它留下了。”一丫鬟说罢从窗台口捧来了小白鸟。

  这只鸟儿南宫锦自然不陌生，是她跟宁则的通信之物。

  宁则派小白鸟传信给她想必是有什么事儿。

  南宫锦目光落在面前这陌生小丫鬟身上，疑惑地问：“你为何不绑着它？就不怕它会飞走？”

  小丫鬟对南宫锦福了福身子，随即看着窗棂外的湛蓝天空一脸向往地道：“鸟儿本性自由，若是把它关起来只是害它罢了。它本是无意间飞到这里来的，奴婢不想残害了一只无辜小生命。”

  这丫鬟约莫十六七岁，长得眉清目秀，她周身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让人有探究的欲望。

  南宫锦闻言勾了勾唇角难掩笑意。

  “你是父亲派来照顾我的？”笑意凝固了几分。

  小丫鬟点点头，“奴婢名柳儿，是老爷派奴婢来照顾小姐的。”

  南宫锦挑了挑眉梢，有些惊讶这丫鬟的诚实。

  “奴婢既然是三小姐的人了，自然会对三小姐忠诚。”柳儿斟了一杯茶水递到南宫锦面前。

  南宫锦并不伸手接，眸光紧锁着柳儿：“那父亲到底是让你来照顾我的还是让你来监视我的呢？”

  柳儿抬起头，脸色微白，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答：“老爷是让奴婢打着照顾您的名义监视您的。”

  南宫锦哦了一声，漫不经心抚摸着鸟儿毛发。

  她拨高了音，话尾微挑：“那你现在告诉了我就不怕父亲生气不怕父亲会杀了你灭口？”

  柳儿跪地磕了一记响头，手里的茶水一滴也未喷洒出来。

  “奴婢五岁便被爹娘卖去青楼打杂役，六岁那年遇到了老爷，是老爷瞧着奴婢机灵懂事才买回来将军府当丫鬟。奴婢在将军府十年，老爷对奴婢很是信任。奴婢也听了一些三小姐回来后的事迹，奴婢总觉得三小姐并不似表面的那般傻，再者奴婢既然决定了要好好跟三小姐姐就不会对三小姐有任何不轨之心。”

  语毕，柳儿又重重磕了两个响头：“还望三小姐收留奴婢。”

  南宫锦伸手接过茶水，手突然一松，嘭一声，茶水四溅，茶杯也碎得七零八落。

  “你可押错宝了。正如外界所传言，我是个傻了十五年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