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界的月亮很近，泛着蓝色光芒的球在海平面半遮半掩，仿佛伸手可触。

  隐曼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见爵瞳端坐在桌前，隐曼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一向独来独往，并不喜欢跟其他魔君联络，很多人只是顾忌魔王才不敢到处说他的闲话。

  “有事。”音质冷冽，如冰如铁。

  爵瞳打了个响指，房间被一层黑色的结界包裹，隐曼心里打了个激灵，察觉异样，转身想夺门而出，却被一股力量吸到爵瞳掌心。

  后脑勺被爵瞳大手抓住，筋脉一根根断裂。

  “你是谁？”隐曼心中慌乱，面具下的表情却极力保持镇静。

  “我们早就该算算账了，黑袍人。”钟曦白清雅温润的声音落在隐曼耳边，他心中大惊，钟曦白不是已经离开魔宫去归墟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

  “至今为止，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足够治你死罪。”后面的爵瞳抓着隐曼的后脑勺，钟曦白慢慢踱到隐曼跟前。

  “钟曦白，我承认你很聪明，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但你实在是冤枉我了，我只是一个推波助澜的好心人，怎么能怪我？”隐曼嗤笑出声。

  从黑玫瑰事件到小乖事件为止，黑袍人就只是作为一个帮凶存在，但若没有他这个帮凶，那些事件根本不可能发生。

  这些不是钟曦白在意的，他垂下纤长的睫毛，黑眸冷峻：“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上龙焱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话音刚落，隐曼的后脑勺被狠狠一抓，脖子扬高，露出脆弱的喉结。

  钟曦白手指抵在隐曼眉心，笑：“我也没指望从你嘴巴知道些什么，嘴巴说的未必是真，刻印在脑子里的，才是真实。”

  金光如丝线缠绕他的大脑，隐曼才开始慌乱，咬牙切齿：“你到底想做什么？！”

  钟曦白眼底多了几分悲悯，他淡淡道：“你忘了你的初世，曼陀罗。”

  隐曼身躯猛地一震，他知道十二花神剑的存在，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是花神剑之一。

  “不！不可能！我是黄泉两岸的曼珠沙华，我靠深渊河的魔力修炼成魔，是犀褚最得力的属下！”

  “当年东皇太一攻打天界，十二花神剑陨落，你和水仙落入御渊之手，御渊想通过你们找到其他花神剑，但花神剑有秘密保护机制，除了主人之外的东西试图读取花神记忆，花神剑就会破碎，花魂破碎，与其他花神剑断开联系。”

  “你就是断开的曼陀罗剑，后来御渊把你的花魂融入曼珠沙华，获得新生。”

  察觉钟曦白的意图，隐曼极力挣扎，但被神力禁锢无法动弹：“放开我！钟曦白，就算我是上帝锻造的花神剑，我也绝对不会帮你们！我承认的王只有魔王犀褚！”

  “你没有选择的权力。”钟曦白另一只手张开，把隐曼新生之后所有记忆抽取出来，慢慢凝成一个黑色的夜明珠。

  “钟曦白，这就是你们正义人士的所作所为吗！比我们魔族还要卑劣！放开我——”

  钟曦白享受隐曼记忆被抽干的过程，听到他的话，觉得好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观察的时候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吗？”

  隐曼的记忆越来越少，眼前钟曦白的笑容却越发深刻入骨，令人胆战心寒。

  他知道，钟曦白没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