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之时，山洞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声。

  钟曦白意识慢慢回笼，熟悉的怀抱让他卸下防备，眼皮子还很沉，睁不开眼睛。

  有人扶住他的后脑勺，在嘴对嘴喂他喝水。

  喉咙太干燥，他忍不住去索取更多的水，发出小孩喝奶的“吧唧”声，头顶传来一声性感的轻笑。

  钟曦白察觉自己失态，脸颊发烫，半眯着眼睛看到咫尺之间的龙焱。

  想起昨晚的吸血事件，钟曦白难免有些生气，他推开龙焱，脑袋还是枕在龙焱的手臂上。

  “龙焱焱，我总会有一天死在你嘴里。”钟曦白眼角余光瞥他，这混蛋居然在笑。

  钟曦白更生气了。

  “你下次往我肩膀插一刀，我就清醒了。”龙焱抬起手臂，把人搂近一些，收起嘴角的笑意，很认真地道。

  钟曦白：“……”这人是在怪他不插刀咯？你倒是给个机会我插刀啊！

  钟曦白懒得跟他理论，从他怀里坐起来，伸手触摸肩膀上染了黑红血液的纱布，小声问：“还疼吗？”

  “已经全都好了。”龙焱怕他不信，摸索着把纱布解开，没有伤口，被山魈咬掉的肉也长了回来。

  除了生出黑色咒纹，一切都完好如初。

  钟曦白把龙焱的毛线衫撕开，那些黑色咒纹从胸口往四周蔓延，上面到肩膀锁骨位置，往下到肚脐。

  钟曦白伸手摸向那些咒纹，很冰冷，就像龙焱魔力爆发时的黑焰。

  “疼不疼呀？”钟曦白声音沙哑。

  “什么？伤口都好了，不疼。”龙焱没听明白，他眼睛看不到，不知道钟曦白问的是那些黑色咒纹。

  钟曦白撇嘴垂眼，没告诉龙焱身上发生的变化，只扑过去抱住他，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胸膛乱蹭。

  “小白，以后我再发疯，你能逃就逃，逃不掉就弄晕我。”龙焱把人往怀里带，一手搂着腰，一手摸到钟曦白柔软的头发。

  钟曦白不说话。

  他想，他的血比灵丹妙药有用多了，得考虑把血保鲜，若是龙焱受伤，还能及时得到治疗。

  山洞只有他们俩，雪莱他们没有找到这里。

  昨晚龙焱清醒后，喂钟曦白吃了治伤的丹药，没有灵力运转消化，身体和精神恢复得很缓慢。

  俩人从乾坤袋里拿盒饭出来，一边吃一边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八尾玄狐找不到他们，可能已经回四合院，小灵他们生死未卜，钟曦白不可能扔下他们不管。

  “钟宇一定被狐妖所骗，待会我们找到狐妖，你对付狐妖，我把钟宇带走。”钟曦白快速把一盒饭吃完，抬头看向洞口，熹微的晨光透入，天已经大亮。

  “嗯。”

  “不要勉强，只要牵制住他一会，我就能把钟宇带走。说不定这一切事情的幕后凶手就是狐妖。”

  “嗯。”龙焱盘腿而坐，长指轻轻摩挲龙牙的刀鞘，眉心微沉，“如果幕后凶手是狐妖，为什么山下的寺庙是蝙蝠形象？”

  钟曦白稍加思索，淡声道：“也许是狐妖掩人耳目的把戏，他需要婴儿炼丹，所以留下女性，被送进这里来的男性完成交配任务后，就成为他的桌上菜。”

  所以才有他们吃的“牛肉”。

  “还有一点，山魈想要说出秘密时，也是被吸干血液成为干尸，就跟以前在青城时狐妖所作所为一样。”

  龙焱不认同地摇摇头：“如果真的是狐妖，山魈为什么喊的是‘蝙蝠’，而不是狐妖？”

  钟曦白抿唇沉默，龙焱说的这些他自然思考过，但除了狐妖故意掩人耳目，他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解释。

  蝙蝠到底是狐妖转移注意力的工具，亦或是还有隐情？

  但不管是哪种，狐妖和钟宇绝非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