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曦白靠在陆巡越野车头，把一颗草莓味的软糖放进嘴里。

  以陆巡越野车为中心的方圆三米，竖起透明保护结界，子弹打在上面直接被灵力融化成齑粉。

  远处的龙焱不用法力，打架却比以往都要凶猛，仿佛积攥了一身暴戾，终于得以发泄出来。

  他把手枪掰断丢在地上，闪电般的速度抓住一个雇佣兵的头，弯腰把那人的头直接砸在马路边的石碑上，察觉身后有人靠近，龙焱旋身掐住来者的脖子，握着匕首的手却迅速往后，直插入又一偷袭者的双目，血浆迸射。

  耳边是不绝的惨叫。

  热血黏上龙焱的皮肤，闻到浓郁的血腥味，龙焱心脏跳动速率加快，嘴角一点点扬高，他抑制不住发出狂笑，肆无忌惮的杀戮真痛快，还想要他们流更多的血，听更凄厉的尖叫。

  耳朵微动，反手朝侧边的偷袭者劈下，带着衣服的手臂横飞，“啪”的落地。

  不到半个小时，五六米宽的公路化成了血河，没法被冻住的血汩汩流淌。

  车里的老刘已经吓得浑身颤抖，不是被来势汹汹的雇佣兵吓到，而是被龙焱吓到。

  他根本不是人，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你……你们到底是谁？”一开始对钟曦白言语不敬的男人捂着流血的断臂缺口，跪爬到钟曦白面前，仰头，蓝色的眸子颤栗着，只剩下恐惧。

  钟曦白蹲下身，眯着眼睛笑问：“你相信有神的存在吗？”

  男人摇头，又拼命点头。

  “昆仑山是修道者的圣殿，在很久很久以前，很多神仙都居住在这里。”钟曦白望着远处巍峨的雪山，不觉得压迫，只有心生敬仰，“我是来朝圣的。”

  他低头看男人时，眼底覆上寒霜，嘴角带笑，却渗人得很。

  钟曦白问：“想要借汽油就好好说话，有拿枪指着人脑袋借汽油的吗？”

  没等男人回答。钟曦白恍然大悟状：“我明白了，你们的文化就是用枪交流，那我们其实也是入乡随俗，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车里。

  小灵拍了拍老刘的脸，把他从噩梦中揪出来，却又差点跌进另一个地狱。

  “你现在还觉得他们是去慕士塔格峰自杀吗？”小灵笑嘻嘻问。

  老刘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梦呓般喃喃：“他们是去杀人的。”

  小灵：“……”

  雪莱：“……”

  眼看十几个雇佣兵都被龙焱杀得苟延残喘，钟曦白小心避开横七竖八的躯体，过去拽住龙焱的手：“好了，我已经通知边境巡逻队，他们很快就会赶到。”

  可龙焱还意犹未尽，想继续揍人，被钟曦白强制塞进车里，服用治疗伤口的丹药。

  龙焱虽然很猛，但对付那么多人不可能不受伤。

  看着龙焱伤口恢复，钟曦白才下车抽出桃木剑，这把剑有治疗净化的功效，他握住剑凝聚灵力，灵力从剑尖溢出流淌，在伤员的伤口开出朵朵桃花，血止住，简单修复危及生命的伤口。

  在钟曦白和龙焱的帮助下，老刘很快就换了轮胎。

  他们不等边境巡逻队，准备直接出发。

  引擎刚启动，天空突然乌云蔽日，狂风四起，山崩地裂一般摇晃，磅礴的暴风雪从关口汹涌而来，只在瞬息之间就把他们所有人都吞没。

  旁边的龙焱条件反射把钟曦白紧紧抱在怀里，压在座椅上，弓起腰护住头，是绝对保护的姿势。

  越野车不停震动，雪撞击车窗，钟曦白搂着龙焱的脖子，从腋下偷偷看出去，窗外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暴风雪。

  失踪。

  他终究还是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