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曦白接到龙焱抛过来的钟馗剑，往自己的肩膀一放，见魏安莲几乎要把小乖的怒火抚平，他吊儿郎当吹了一声口哨，吸引小乖回头看他。

  看到钟曦白蔫儿坏的眼神，魏安莲心脏陡然一颤，尖声喊道：“小乖，把他吃掉。”

  不用魏安莲挑唆，小乖已经嗅到来自钟曦白身上的香甜气息，仿佛饿了数日的饿狼闻到肥嫩的绵羊，勾得他心魂俱动，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钟曦白撕裂。

  细长黝黑的手脚微微弯曲，正要朝钟曦白扑过去，忽听钟曦白笑盈盈开口：“小乖，你以为魏安莲真的爱你吗？她不过是把你当成杀人的武器，她恨不得你去死。”

  这成功地让小乖停下动作，扭头看魏安莲。

  魏安莲迅速收起满面惊惶，眼神歹毒地瞪向钟曦白，精致的妆容在奔来这里时花了一大半，面容可憎，妖娆的红色贵妇裙脏乱不堪，像个落魄的怨妇。

  她声音尖锐刺耳，急切而仓惶：“小乖，你别听他胡说，我最爱的孩子是你！快去撕裂他，快去把他杀了，吃掉他的心脏！”

  钟曦白淡淡地瞥魏安莲一眼，气定神闲踱步行至小乖旁边，蹲下身，摸了摸小怪物光秃秃的脑袋：“你知道她为什么叫你小乖吗？小乖，小怪，小怪物，在她的眼里，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他笑得一脸温煦亲切，说出的话却犹如淬了毒，足以杀人诛心：

  “不是的——”被戳中心思的魏安莲极力摇头否认，她踉跄地扑过来，想把钟曦白拉开。

  “如果你把那两兄妹杀掉，你的好妈妈，一定会杀了你替他们报仇。在你的好妈妈眼里，他们才是她的孩子，你始终是一个该死的怪物。”

  “不信，你可以试试。”

  魏安莲猛地停住脚步，转过身，跑回易绅兄妹的面前，惶恐不安地张开手臂，冲小乖拼命摇头：“不准——小乖，不是的，你别听他的话！你快杀了他！”

  “反正我已经没灵力，跑不掉，你可以先试试，再决定要不要杀我。”钟曦白无所谓地耸耸肩。

  可以试试。

  小乖立马扭头看向被魏安莲庇护的两个小孩，他神智不足，魏安莲叫他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他也享受魏安莲的供养和伺候。

  从他记事开始，魏安莲就是他的母亲，魏安莲应该是他一个人的。

  但是很多时候，他能从魏安莲身上闻到不属于她的味道，那味道很甜，很温柔，让他迷恋，也让他妒忌。

  他不准魏安莲身上有任何的味道。

  三十年左右的陪伴，他的独占欲越来越强，也生出了自己的思想，隐隐知道魏安莲的孩子不止他一个。

  一家三口偎依在一起的画面印在小乖红色的视网膜内，像刀子一样剜过他的心脏。

  他断了一条腿换不来魏安莲一个眼神怜悯，而他们还没伤分毫却得到魏安莲这样全心全意的庇护。

  “杀了他们，魏安莲就是你一个人的妈妈了。”低哑蛊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震动。

  他把嵌入潮湿泥土的黑长指甲拔出来，怒吼着朝易绅兄妹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