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还是不去？

  龙焱其实不想出门，虽然已经习惯黑暗，但旧友的愕然和询问会一遍遍提醒他——

  我是个瞎子，跟普通人不一样。

  谁愿意被人喊瞎子呢。

  但是怀里的人儿似乎很想回学校看看，去感受建校纪念日的热闹。

  “我们不见他们，要是偶然见了，我就说你暂时失明，以后肯定能恢复的。”钟曦白知道龙焱的忌讳。

  看不见是一种缺陷，但不能逃避这种缺陷啊。

  “不会恢复了。”龙焱小心地环住钟曦白的腰身，低头把下巴靠在他的肩膀，声线低哑性感，“我一辈子都是个瞎子。小白，你……”

  会不会厌烦我，然后离开我？

  龙焱不敢问。

  他怕有些事一旦问出口，就会成真。

  “我敢肯定，你能恢复！你瞧顾钰，死人都能复活，你怎么就不能恢复了？等孔邵前辈从女娲棺出来，你进去躺一两个月，说不定眼睛也好了。”

  “孔邵前辈跟我还有一个赌注呢，我可不能轻易放过他。”

  钟曦白侧坐在龙焱的大腿，不敢动膝盖，扭腰面朝龙焱，双手松松垮垮环住他的脖子，说话时，清冽的气息扑洒龙焱鼻息，伴随淡淡的奶香。

  分辨不出是沐浴露的味道还是钟曦白本来的味道，从小到大都有，香香甜甜，甚是好闻。

  龙焱想起顾钰身上的玉树花香，他不禁怀疑：钟曦白该不会是牛奶成精了吧？

  牛奶小妖精。

  龙焱忍不住浅笑。

  挺拔的鼻子在钟曦白脖间拱了拱，亲亲他的鼻子又亲亲耳朵，最后还是含住嘴唇，把艳丽的春色衔进嘴里。

  最后，龙焱同意跟钟曦白一起去荣恒高中。

  出门前，钟曦白趴在龙焱耳边调侃：“哥哥是亲吻狂魔。”

  声音糯软可欺，惹得龙焱火从腹中起，又把人按在怀里吻了一通，对得住“亲吻狂魔”四个大字。

  钟曦白学乖了，上了车也躲得远远，还是龙焱把贴着车窗的人揪到旁边。

  他们拒绝了朱子卿的邀请，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荣恒高中。

  因为钟曦白行动不便，司机告知跟门口保安一声，驱车直入，到开文艺汇演的大礼堂门前。

  后排车门从外打开，身穿制服的司机恭敬朝钟曦白鞠躬：“少爷，我扶您下来吧。”

  “不用。”龙焱淡声拒绝。

  钟家仆人都认识龙焱，司机不再多言。

  龙焱把拉布拉多放下车，自己摸索着下车，再朝钟曦白伸出双臂：“下来。”

  钟曦白抓着车门，单膝一曲一伸，欢快地扑进龙焱怀里。

  若不是怕碰到钟曦白受伤的膝盖，龙焱想抱着他转两圈。

  后面下车的小灵和雪莱一人拿一根拐杖，递给钟曦白。

  龙焱牵着拉布拉多走在前面，钟曦白拄着拐杖跟在后面，动作有几分困难。

  他突然后悔，两个伤残人士，出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汇演刚进行到一半，舞台灯光明亮，白雪公主躺在水晶棺里，王子正对着公主直抒胸臆，感叹她的美貌和诉说爱意。

  观众席为阶梯式，礼堂面积宽敞，可容纳全校学生。

  跟以前一样，每当这种文艺汇演，学生们都会买一袋零食，必须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才能体会文艺汇演的快乐。

  钟曦白和龙焱站在观众席的末尾，凭借优秀的视力把远处的舞台看得一清二楚。

  又是俗套的童话舞台剧，他和龙焱以前在国外读小学时就表演过，他当公主，龙焱当王子。

  当时龙焱吧唧一声亲了上去，说好装装样子，没想到龙焱耍流氓真的亲他，表演结束后把钟曦白给气哭了。

  “龙焱焱，你是不是从小学就觊觎我？以前也是表演这个剧，你亲了我还记得吗？”钟曦白开始翻旧账。

  龙焱认真思索，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那会儿才几岁？”龙焱极力否认，“哪里知道什么叫喜欢？”

  “那你干嘛亲我？”钟曦白穷追不舍。

  “嗯……就是看到你的嘴巴肉嘟嘟的，特别像粉色的果冻，看起来会很好吃的样子，所以就尝了一下。”龙焱回忆，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钟曦白瞥他一眼，问：“你也这样亲过别人吗？”

  “怎么可能？！”龙焱吓一跳，迅速抱住钟曦白，想也没想就坚决否认，“我就只亲过你。”

  钟曦白：所以那时明明就是喜欢他嘛……

  啧，龙焱焱真早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