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病房很宽敞，但为了把钟毅三人都安放在这个病房，腾出了不少位置，看起来就显得狭窄逼仄。

  孔邵身体缠着白色绷带，他忍着伤口的疼痛，蹙了蹙眉，掀开被子下床，踱步窗边，把窗帘拉开。

  窗外习习凉凉的夜风随即灌了进来，冲淡病房内消毒药水的味道。

  楚安澜垂眸，抚摸无名指上的银色素戒，淡淡开口：

  “传说女娲补天之后神力耗尽，众神明采用世间的月光、仙露、冰泉等一切美好至纯的事物炼制一口棺椁，把女娲请入棺椁安睡恢复神力，这一睡就是几千年。

  女娲棺就是女娲当初安睡的那口棺椁，有修复身体元神、起死回生的功效，据说早已不知所踪。”

  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我寻了八百多年，都没能找到复活顾钰的办法，那个人把女娲棺给我，并且告诉我苦苦寻觅不得的秘法。”

  话到这里遽然锋利一转，声调变得怪异癫狂：“明明就要成功了！你们为什么要来阻止我——为什么——”

  怒火烧红了他的双眼，他瞪着钟曦白，手脚挣扎要朝钟曦白扑过去，但被楚离紧紧按住肩膀。

  即便是喝了钟曦白的血，但他的身体也还没完全恢复，拼不过楚离压在肩膀的力道。

  然而一双瞪着钟曦白的眼睛却越发恶毒愤怒——

  为什么要阻止他——

  他很快就要成功了，只要找到合适的身体，把钟曦白的心脏放进去，再把顾钰原本的灵魂放进去，顾钰就会醒来，就能够真真正正地复活。

  都怪钟曦白！

  该死的钟曦白毁掉了他所有的计划！

  “为了你的完美复活计划，你把其他人的生命置于何地？”钟曦白眼底的笑意全无，冰魄般的眸子与他对视，一字一顿地质问，“顾钰的生命宝贵，别人的生命就不宝贵了吗？”

  “别人？”楚安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们算什么玩意？万万千千的人类都比不过我的顾钰，能成为我宝贝的一部分，是他们的荣幸——啊——”

  衣领猝然被人拎起，紧绷的拳头砸在楚安澜高挺的鼻梁上，脸歪到了一边。

  楚离脸色阴沉如水，用力把人拖拽下床，泄愤一般拳脚招呼在楚安澜身上，痛得楚安澜蜷缩成团，发出虚弱的呻吟。

  “人命是平等的，你没资格剥夺无辜之人的性命。”

  楚离揪住他的衣领按压在窗棂边，迎着微风，声音暴怒，“蔑视甚至夺走他人生命的人，该死。”

  然而，楚安澜并不可能因为楚离一两句话而悔悟。

  他舔了舔流出嘴角的血，头颅高昂，眼神极为轻蔑：“平等？上等人和平民奴隶的生命何来平等？像你这种斗敢揪我衣领的人，要放在以前，我早就把你处死了。”

  楚家。

  在嘉定年间是有名的皇孙贵族，当时流落街头的奴隶众多，在那些皇族眼里，人命确实不值得一提。

  “只可惜，你现在不过是一介任人宰割的平民。”钟曦白笑盈盈地看他，“还没从过去的梦里醒来吗？楚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