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钟曦白不知道了，他只记得自己死死拽住顾钰的脚。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的病房里，孟初然的隔壁。

  龙焱和张玉宇守在床边。

  据张玉宇十分夸张的描述，他那时候像个魔鬼，晕死过去还不肯松开顾钰的脚踝，拿钳子也撬不开，后来还是龙焱说尽好话才肯松手。

  在龙牙赶到后，孔邵和龙焱等人也及时赶到，那群黑猫训练有素，身手比人类敏捷数十倍，杀了两只，其他的逃走了。

  钟曦白虚弱地瞅着脸色十分臭的龙焱，小心翼翼问他要水喝，就着龙焱的手喝了点水，才问他现在几点钟了。

  龙焱把水杯放床头柜上，握住他藏在被窝下的手，下颚紧绷，薄唇垮成一道冷硬的彩虹，好一会儿才硬邦邦挤出四个字：“十一点半。”

  过去了两个半小时。

  警局。

  审讯室。

  顾钰戴上施过法的手铐，被扣押坐在椅子上，他嘴巴紧抿，凶巴巴瞪着楚离，句话不说，毫无认错之意。

  “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了吗？”孔邵是个暴脾气，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审讯桌上，木质的桌面随即炸开几道裂痕。

  顾钰扬起头颅，浅色的瞳仁盛满傲慢和愤怒的仇恨，他依然是那句话：“我没杀人，不是我干的。”

  这证据摆在面前还不肯承认的态度把孔邵气笑了，他直起身，扭头淡淡对楚离道：“这算是妖魔杀人的案件，你把这人交给我，我会跟你的上级打招呼。”

  妖魔的案子不受人间那些条条框框规定的制约。

  “嗯。”楚离点头，刚放下笔，对讲机里传来小方的声音，“楚安澜来了。”

  楚离起身，吩咐小灵、雪莱、钟毅和小方守在这里。

  在他走后，一个木偶人从门缝里跳进来，小灵惊讶：“小木偶，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小木偶没有理她，眼珠子直直看向顾钰，像蹦床一样直挺挺跳上了顾钰的腿上，揪着顾钰的衣服，仰头看他。

  “什么鬼东西——走开——”顾钰蹙眉，动了动身体想把这个奇怪的玩意甩开。

  顾钰讨厌木偶。

  可小木偶抓他的衣服抓得很紧，嘴里还急切地喊着：“顾钰……顾钰……”

  “艹！你们还不快点过来把这东西弄下去！！”顾钰头皮炸开，暴躁地喊只围观不上前的众人。

  小木偶嘶哑的声音带着哽咽，像是哭了，却只会喊两个字：“顾钰……”

  喊你妈比——

  顾钰被莫名其妙的木偶闹得一个头两个大。

  另一边。

  楚安澜姿态放松，面对他们的审讯，唇角甚至是带笑。

  “今晚我跟同事聚餐，若是不信，我可以提供同事的手机号码。”他手上也拷着镣铐，声音有条不紊。

  “你知道顾钰做了什么吗？”楚离抓着笔，不耐烦地敲击桌面，“叩叩”的轻微声响在审讯室回荡，令人愈加心烦意乱。

  听到事情跟顾钰有关，楚安澜才正襟危坐，轻轻摇头：“他已经是成年人，他做什么事情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顿了几秒，他像是明白过来楚离找他过来的原因，眉心微拧：“楚队，我弟弟犯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