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砰然关上，锁钥扣住。

  把他押进来的是龙焱，房间里除了钟曦白和龙焱，还有楚离、张玉宇和小狐狸。

  楚离左手拿了一条刚好可以塞住嘴巴的毛巾，右手一把锋利的匕首，踱步到莫澍身后，手臂搭上莫澍的肩膀，毛巾对准他的嘴巴，另一只握着匕首的手停在他的腰侧。

  “不准大喊大叫，懂吗？”耳边，楚离嗓音低沉冷声威胁。

  隔着薄毛衣感觉到匕首的锋芒，莫澍膝盖一软，没出息地跪在了地上，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张玉宇弯腰把莫澍嘴巴的胶布撕开，龙焱慵懒地坐在房间里的书桌上，双腿交叠，头颅微垂，冷冷地睥睨莫澍。

  “谁帮你治好了伤，指使你到这里来的？”没有开场白，一道来自身后的清雅声音响起，不轻不重，却让莫澍头皮一炸。

  钟曦白的声音，他的痴傻是装出来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是我自己想去千机岛旅游……啊——”话还没说完，肩膀传来剧痛，一枚锐利的长钉从肩膀插进去。

  莫澍身体剧烈颤抖，恐惧如同铺天盖地而来的乌云，瞬间笼罩他的全身。

  “我们所掌握的，比你知道的还要多，我劝你不要在我们面前班门弄斧。”钟曦白压低的嗓音透出几分金属质感的冰冷和狠意，“你主人是谁？”

  嵌在莫澍肩膀的长钉并不光滑，稍微搅动，会带来汹涌的痛意。

  这群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莫澍心里清楚，自己除了老老实实招供，别无他法，他咬咬牙，扭头四处张望，像是在害怕被什么人窥视，小声胆怯地问：“如果我全都说出来，你们能保护我吗？那个人会杀了我的。”

  “如果你不说，不用等那个人了，我现在就杀了你。”按住长钉的力道加重，痛得莫澍扬起脖子，重重倒抽一口冷气。

  他急忙颤抖着声道：“我说，我说……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那个人戴着黑色的面具，穿着一身黑袍披风，他凭空出现在我的病房里，说只要我帮他带人去一个岛屿，他，他就会帮我，帮我杀了钟曦白。”

  黑色面具？

  小灵和龙焱的神色皆为一震，俩人颇有默契地互看一眼。

  只有他们俩人见过那个黑袍人。

  第一次出现在飞天峰的山洞里面，龙焱入魔发狂，引来黑袍人带走狐四，小灵在一侧旁观。

  第二次出现在槐树林里，黑袍人引诱龙焱用血饲养古刀，唤醒剑魔。

  “他给了你什么东西？为什么你能带他们到这里来？”钟曦白继续问。

  “地图，他在我后背画了一张地图，但画好之后地图就沉入皮肤里，找不到了。”

  钟曦白闻言将长钉从莫澍的肩膀拔出，脱去沾了星点血迹的粉色毛衣，后背一览无余，没有地图的踪迹。

  他们现在全都没有灵力，无法证实莫澍所说到底是真是假。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该说的我都说了……”长钉拔出后，莫澍往前扑倒，痛得抽搐几下，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声音哽咽颤抖。

  “你说的那个黑袍人，眼睛是红色的，黑色面具左侧有血红的曼珠沙华花纹。”龙焱俯睨莫澍的眼神冰冷如霜，如同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本来因为同病相怜而产生的那么一点怜悯在听见“杀了钟曦白”后荡然无存，莫澍不配得到一丝一毫怜悯。

  听到龙焱的话，莫澍猝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龙焱，随即胸腔升起一股狂喜：“你，你怎么知道？阿焱，你见过他对不对？我们都见过他，钟曦白没有！”

  这是钟曦白不知道的事情，是属于他和龙焱的秘密，这个认知让莫澍几乎忘了疼痛，他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被楚离按住。

  “放开我——阿焱，真好啊——只有我们见过他——这是我们共同的秘密！”莫澍痴痴地望着龙焱，拼命挣扎，力道比先前大了许多。

  看着莫澍满眼疯狂的模样，钟曦白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还在疗养院的西柚。

  心魔。

  莫澍心魔的开关按键是龙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