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的时候钟曦白腿脚酥软、浑身没劲趴在龙焱的后背，时不时扒开龙焱的后领咬他后背。

  钟曦白就不明白，他的口水那么好吃吗？！还是特别有营养？！为什么这货乐此不彼做这无意义的事情！

  听着钟曦白不悦的碎碎念，龙焱扣住钟曦白大腿的手往上掂了掂，嘴角悄然扬高，不管环境有多恶劣，有钟曦白在身边就一切安好。

  楼下的装潢也如房间一样，映入眼帘都是鲜艳的火红，以前摆放夜明珠的地方吊着七个透明的水晶菱形灯笼，五个灯笼里各自燃烧着一团烈焰。

  有两个灯笼的火已经熄灭了。

  钟曦白眉心一蹙，心念微动，就听见一声尖叫猝然炸起：“啊——他们死了——死了——”

  这个消息在刚反应过来的人群中轰鸣荡开，钟曦白和大家一同循声看过去，视线被沙发和茶几阻挡，见不着死的人是谁。

  “放我下来。”钟曦白捏住龙焱的耳朵低声道。

  再不放人，怕是要真生气了。

  龙焱抿了抿唇，适可而止地把人放下，牵着他绕过酒红色的沙发，看见了两具尸体。

  罗刚和廖医生夫妇已经蹲下来做检查，钟曦白在缝隙中大略看了几眼——

  两个男性受害者仰躺在地板上，脖子都被什么东西啃咬去一半，没有血的皮肉外翻腐烂，大大小小的喉管暴露在外，一双瞪大的眼睛暴凸，映着鲜红色的光，像是浸泡在血水里，诡谲非常。

  空气瞬时冷凝成冰，火色的爪牙从墙壁、地板伸出，遏住他们每个人的喉咙，只有微喘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一道颤颤巍巍带着哽咽的声音打破冷凝的沉默：“等七个灯笼的火都熄灭，我们是不是又要被转到其他地方了？”

  这个游戏有没有尽头，还要死多少人？

  没有人知道。

  “换种方式思考，只要再死五个人，我们又可以前进一个格子，这样离终点不是更近了吗？”

  说这话的人是杀死老妇人的青年，他的脸型像瘦猴，眼睛细长，说话时嘴角翘起，带着几分疯狂的嗤笑。

  言语神态间没有半分悔意，他不觉得自己错了，甚至还沾沾自喜。

  “砰——”话音刚落，突如其来的一梭子弹打穿他搭在沙发椅背的手腕，痛得他登时嚎叫一声，滚在地上捂住流血的手腕鬼哭狼嚎。

  “他妈的是谁打我——啊——好痛——医生呢——还不快点过来给我止血——@#@￥@%——”

  嘴巴吐出一连串没意义的粗口，罗刚单手握住手枪，踱步行至青年跟前，蹲下，枪口抵住青年的额头。

  “你说得对，要不你为大家做个贡献，当下一个牺牲者吧。反正现在杀人不犯法，人命不值钱，我动动指头，就能离终点更近一点了。”

  压低的冰冷声音犹如一道道冰冷的软鞭，重重落下，冷得青年头皮发麻。

  青年大口喘气，惊惧地瞪向面色冷峻、眼含杀意的罗刚，抵在额头的枪口冰冷刺骨，刚才嚣张的气焰霎那间无踪无影，他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他的衣服被冷汗打湿，胸膛随着呼吸急促而剧烈起伏，屁滚尿流地颤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杀人了，我不杀人了……不要杀我——”

  “迟了。”罗刚的牙齿蹦出两个字，随即一声枪声响彻一楼大厅，血在青年的额头开出了花，片刻便汇聚成一股股细流，钻进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