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恶魔杀人了——”

  “小白——不要——”

  “她果然是恶魔！杀了她——”

  “……”

  尖叫声四处流窜，像一串不断延伸的鞭炮，噼里啪啦没有尽头。

  钟曦白握住刀柄，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的女孩，往后趔趄了两步，身体虚弱地倒下，被冲过来的张玉宇接住。

  与此同时，龙焱暴怒而起，握住手枪先朝天花板开了一枪，金属质感的嗓音压着凶戾的威压：“趴下。”

  几乎是瞬间，众人像卑微的信徒，全都听命趴下去，但弓腰的动作才到一半，就听见“砰”一声，子弹准确无误射入女孩的小腹，女孩应声而倒。

  “我的女儿，你杀了我的女儿！”女孩的母亲哭喊着爬过去抱住她的女儿，仰头看龙焱的双眼透着森森恨意，她烧红了双眼，不顾一切疯狂地朝龙焱扑过来。

  被龙焱的虎口遏住喉咙，收紧，掼在地上，冰冷的枪口抵在女人的脖子，漆黑的双眸如冰冷深渊，薄唇轻启，是恶魔的低吼：“你女儿伤了钟曦白，你们必须付出代价！”

  手指微动，扣动扳机。

  女人脑子几秒的空白，眼睛全然没有了恨意和怒火，唯有深入骨髓的恐惧。

  “求你不要——”

  “砰——”

  枪声响起。

  在极端恐惧的时候，愤怒、妒忌、仇恨……统统粉碎成齑粉，如果还有其他情绪，只说明还不够害怕。

  血液从女人的脖子处流出。

  大厅一片沉寂，所有人连呼吸都不敢用力，怕惊扰了这尊从地狱而来的煞神。

  手臂扬高，枪口对准了女孩的父亲李威，他脸上的气色尽褪，求生的本能促使他站起来逃走，但四肢发软，不管他如何用力也无法站起来，在地上摔成一堆烂泥。

  “砰——砰砰——”

  三枪连发。

  但子弹没打在李威身上，而是分别嵌入女孩的小腹、大腿、肩膀，女孩每中一枪，身体便弹跳一下，过程是极为漫长的凌虐。

  没有人敢抬头看，只听见枪声一下下响起。

  也没有人注意到，女孩身上没有流出一滴血。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种密集的枪林弹雨中，倒在地上本应死绝的女孩忽而撑着地板爬起来。

  仰头，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变得狰狞可怖，两只手抓地，两脚屈膝蹬地，红血丝缠绕暴凸的眼球，龇咧獠牙，像一枚小火箭一样扑向钟曦白。

  钟曦白迅速推开张玉宇，从军靴里抽出长达二十厘米的刺刀，单手撑地翻身而起，大手抓住女孩的额头，寒眸暴戾，另一只手的动作如闪电，只见残影，刺刀已然扎入女孩的脖颈。

  女孩怒吼拼命挣扎，两只化成利爪的指甲扎入钟曦白的手臂，血液如拧开的自来水，争先喷涌，滴答着流淌在地板上。

  闻到血的甜味，女孩嘴巴的獠牙长得更长，伸出舌头，头用力往前，想舔舐血液，却被钟曦白大手推着往后。

  他不做丝毫防御，只管进攻，紧握刺刀的手背青筋凸暴，根根分明，咬牙大喝一声，刺刀贯穿纤细的脖颈。

  他用了所有蛮力扑压女孩，俩人倒地的瞬间，刺刀尖锐的一端嵌入地板。

  女孩被他的刺刀钉在了地板上。

  这时龙焱已经赶到，在钟曦白与女孩搏斗的时候，他去把备用藏好的小半桶航空煤油提了过来，拎钟曦白的后领放在身后，举起小半桶煤油如数往女孩身上泼去。

  点火的瞬间，女孩终于明白他们要干什么，身体剧烈抽搐两下，一个龙头猫身的怪物从女孩身上窜出来，想往门口逃跑。

  还没跑两步，却被龙焱抓住龙角用力甩回女孩的身上，大火已经爆发燃烧。

  “啊——”被火困住的怪物发出尖锐刺耳的啼叫，瞪着钟曦白，发出雄雌莫辩的滔天怒吼，“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迎接它的，是更大一盆煤油与火焰。

  望着怪物的身体一点点被烧焦，火光映红了钟曦白的眼睛，一股难以抑制的快意从胸腔涌出。

  他微扬下巴，勾起嘴角，与被火焰吞噬的焦黑大眼对视，最后一次模仿当时小女孩对他说的话：“小白哥哥，要去看看我的杰作吗？”

  这是他模仿得最好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