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堪堪落在嘴角。

  楼下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像有玻璃球砸在地板，四分五裂。

  龙焱脑子的神经一震，猛地回神，不舍但十分强硬离开那两瓣柔软的唇，面色严厉地挺直腰。

  再看怀里的少年，没有醒。

  提起的那口气轻轻吁出。

  懊悔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有些心虚，又一次犯戒了，说好要先追求，要先取得钟曦白同意。

  龙焱不是那么讲规矩的人，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他会直接采取最直接的手段去做。

  可是钟曦白跟任何东西任何事情都不一样，他可以为了钟曦白去讲规矩，去理解钟曦白口中的你情我愿和理解尊重。

  目光从钟曦白脸上挪开，龙焱想起了刚才的破裂声，抬腕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三十分钟。

  支起耳朵，外面再无其他动静，没有人的尖叫，只有窗外呼啸的寒风。

  应该只是风吹倒了什么东西，龙焱这么想着，也就没去理会。

  凌晨三点本该是钟曦白守夜的时间，龙焱没有叫醒他，直接替他继续守夜。

  钟曦白是在凌晨四点醒来，习惯性抱着他的玩偶蹭了蹭，蹭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嗯？怎么没那么软乎乎了？

  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藏黑色，是龙焱保暖毛衣的颜色。

  再抬头，对上龙焱似笑非笑的脸。

  钟曦白：……

  所以，刚才他蹭哪里去了？

  扒着龙焱贴身毛衣坐起来，抱过他的手腕看了一下手表，超了一个小时。

  “你怎么不叫我起来？”钟曦白额头抵着龙焱的肩膀打了个哈欠，软乎乎小声埋怨。

  龙焱不答，只把他抱到腿上坐好，抬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柔软短发：“困吗？”

  头发跟钟曦白一样软，令龙焱忍不住多揉两下，柔软的发丝从他的五指间滑动，摸起来比宠物的毛发都要舒服。

  刚睡醒时的钟曦白最没有防备心，像个慵懒的小猫咪一样缩在对方怀里，被揉脑袋的时候只是皱了皱眉，扬起下巴凶巴巴瞪了龙焱一眼：“不准揉！会长不高的！”

  龙焱啼笑皆非：“……你都一米八了，还想长到跟太阳肩并肩？”

  “哼哼~我要长到两米，叫你只能仰视我！”钟曦白哼唧一声，“我想上厕所。”

  每个套间都有一个卫生间，给了他们不少便利，迅速放完水，钟曦白立刻冲出去。

  灵异电影中，卫生间是最恐怖的地方之一，特别是镜子，他刚才看都不敢看。

  等解决了生理问题，龙焱本想让钟曦白继续睡觉，但钟曦白不乐意，想自己守夜，用力把龙焱塞进被子里。

  一番退让折腾，俩人都睡不着了，索性窝在被子里讲悄悄话。

  钟曦白问起莫澍的事情，龙焱没有隐瞒，言简意赅兼冷血残酷地道：“他说你坏话，被我揍了。”

  “……你还是小孩吗？”钟曦白嘴角一抽，不住揉搓龙焱气鼓鼓的脸颊，乐不可支，“不就是被说了坏话，幼稚鬼，别生气了。”

  “就不准别人说你坏话。”龙焱鼻子重重哼出一声，下巴搁在钟曦白的发顶，嗅了嗅洗发水残留的奶香。

  钟曦白简直哭笑不得，想起跟莫澍打的保证，他推开一点龙焱，仰头看他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下颚：“是是是，我知道了。但能不能请哥哥高抬贵手，原谅他呗。而且，我看他好像挺喜欢你。”

  说起这个龙焱就一肚子气，掐着钟曦白的脸，压低声音，鼻尖相抵，恶狠狠逼问：“你就那么想要看到我跟别人在一起吗？”

  “……”钟曦白被他掐得扭曲了脸，苦大仇深地蹙着眉，“龙焱焱，放手。”

  “叫哥哥。”

  “哥哥，放手~好疼~”

  “叫老公。”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