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钟曦白醒来，已经回到了别墅的床上。

  凌晨一点。

  脖子处贴着创口贴，钟曦白揉着酸痛的太阳穴坐起身，窗外的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旁边的龙焱睡得正香。

  想起之前在体育器材室发生的事情，钟曦白恨得一脚把龙焱踹醒。

  “唔……宝贝，别闹。”龙焱咕哝着伸手去抱他，嗓音慵懒惺忪，将醒未醒的状态。

  宝贝你妹啊！

  谁是你宝贝？！

  钟曦白咬咬牙，又一脚踹过去，这一脚力道很重，直接把龙焱从床上踹下去，在毛绒地毯滚了两圈，才后知后觉清醒。

  “小白？”

  龙焱揉着惺忪的睡眼，坐在地板上，疑惑地仰头看钟曦白，平日凌冽的黑眸现在看起来竟是几分孩童的天真。

  当然，钟曦白不会被他无辜的外表骗到，磨磨后槽牙，居高临下睥睨他：“长能耐了啊龙焱，强吻我，咬我，还吸我的血？”

  这事儿真不能怪龙焱，等他回神，钟曦白就已经晕倒在他怀里了，偷欢的男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体育器材室只剩下他和钟曦白。

  后来他把钟曦白抱到停车场，跟舍友们报个信便回了别墅。

  被钟曦白质问，龙焱也不禁揪起眉头，他摇头，很诚实地说：“我不记得了。”

  想起龙焱那双赤红的眼，钟曦白眉心蹙了蹙。

  行。

  吸血的事不怪龙焱。

  但是，强吻的事情是龙焱干的吧？！

  绝对不能再纵容这货，今天是体育器材室，明天可能就到小树林、教室、天台……都来一遍。

  钟曦白冷眼瞅他几秒，缓缓地弯腰，从抽屉里翻出之前在市区公寓写好的友谊协议书。

  “你不是说想追我吗？龙焱先生，请你先签字。”

  看着钟曦白手中那份丧权辱国的协议书，龙焱不住皱眉，显然是一副抗拒的姿态。

  啧。

  这个家伙果然是得寸进尺的典型，怕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还想继续这样下去吧。

  钟曦白冷笑，之前因为黑玫瑰事件，他不想跟龙焱闹掰，中敌人布下的陷阱，如今黑玫瑰事件结束，他早就该跟龙焱算算旧账。

  瞧见钟曦白那张覆着冰霜的漂亮脸庞，似笑非笑的嘴角，龙焱心里一个咯噔，这是钟曦白生气的表现。

  钟曦白垂下眼睑，紧紧盯着龙焱黢黑的眼睛，嘴唇轻启：

  “龙焱，你太会得寸进尺了。在追求之前，我希望你先学会尊重，不要因为你在我心中有那么一些不同，就可以对我胡作非为。”

  “我很明确地告诉你，你在一点点消磨我对你的信任和依赖，等有一天，你逼得我厌恶你的行为，我会把你推得远远的。”

  钟曦白的声音不大，在安静的卧室却掷地有声，字字珠心。

  窗外的风呼啸而过，窗户明明关得严严实实，却像有一阵冷风窜进龙焱的胸膛，把他之前所有窃喜都冰冻住。

  怎么强迫成功几次，他就洋洋自得忘了钟曦白原本是个什么样的人。

  钟曦白最会做的事情，便是将身体与灵魂分割开来，身体无法反抗，不代表他的内心不反抗。

  每次他犯浑的时候，被钟曦白分割出去的灵魂也许飘在半空，冷眼旁观他们。

  看着龙焱逐渐黯淡的黑眸，钟曦白不再怜悯，装可怜这一招，用一次效果就少一点。

  新账旧账一起算，钟曦白紧盯龙焱，咬字清晰，像冰泉一样的纯粹与冷：

  “你说你喜欢我，你想追求我，可你让我看到的是一个西柚，一个洛安安，把自己的爱人当成所有物，以为掠夺、强迫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