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被砍了多少刀。

  身上的痛感神经几近麻痹，他只看到徐笑卉挥刀的动作，只听到滴滴答答的血流，却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不准碰我的小白！”

  一个刺耳尖锐的声音很迟才传入钟曦白的耳朵，他艰难地抬起下巴，看到一个长发女生扑在徐笑卉身上，拼命去抢徐笑卉手中的刀。

  这是谁啊？

  钟曦白脑子很慢地运转，很慢地想起来。

  哦，是那个纠缠他的学姐，叫何璐。

  “你这疯子！不准动我的小白！！”

  疯子的力气都不容小觑，就像现在的何璐，她夺过徐笑卉的刀子，反手就狠狠划过徐笑卉的手臂。

  想再给徐笑卉一刀子，手腕被突然伸过来的藤蔓缠住，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出现在钟曦白的视线内。

  长发直到腰间，脸不是梦中腐朽的模样，五官还在原来的位置上，但苍白得可怕。

  服饰是钟曦白梦里所见，白衬衫蓝裙子长袜圆头皮鞋。

  是照片里的林雅。

  她抓住何璐，将人狠狠掼到地上，何璐痛得尖叫。

  随着剧痛的刺激，她的脑子突然就清醒了一般，抬头看到林雅的胸口，吓得登时瞳孔一震，发出接连不断的尖叫，被林雅一朵黑色的玫瑰花堵住嘴巴，捆绑在旁边的槐树上。

  林雅回头看他。

  胸口心脏的位置是一个黑窟窿。

  血从黑窟窿里流出，将她的白衬衣染成了黑红色。

  她没有心脏。

  钟曦白瞳孔骤缩，心脏急速跳动，他闭了闭眼，努力做出轻松的表情，一副坦然赴死的态度：

  “反正我快要死了，能不能把整件事告诉我？”

  林雅并不说话，只直勾勾地盯着钟曦白。

  “不想说？那我说，要是不对，欢迎指出。”

  钟曦白笑笑，还是保持直挺挺站立的姿势，他全身都缠绕着藤蔓尖刺，任何的动作都会让那些尖刺更深，他不敢动，也动不了。

  “雅雅，别信他的鬼话！他最擅长套话了！”徐笑卉急着劝道。

  林雅嘴角一勾，那双没有任何神采的眼睛扭头看徐笑卉时，不合时宜泛起一丝温柔。

  “没关系。一切都结束了。”

  声音像缓缓转动的磨盘，粗粝沙哑，难听至极。

  但也正因为如此，钟曦白才注意林雅白皙的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凹痕。

  是勒痕。

  看着那俩人含情脉脉的对视，钟曦白翻了个大白眼，心里不住腹诽——

  真他妈一对亡命天涯的狗女女！！！

  无视她们的眉目传情，钟曦白尽量让自己的脑子活络起来，脑子运转的同时，痛感神经也回来了，痛得他一开口就能感觉喉头的血液倒流，满嘴巴都是含着铁锈的腥味。

  他必须问清楚，就算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钟曦白按照自己之前的猜测，艰涩地缓缓开口：

  “赵伟在与你交往期间，和吴全友的妻子李秀颖勾搭上，背叛了你。

  被最信任最爱的人背叛，你很生气，质问赵伟并且威胁他，要把这件事曝光给他的教授吴全友。

  当时赵伟刚得到交流生名额，他不可能任由你把事情曝光出去，这样会导致他丧失去国外学习的机会。

  所以他动了歪脑筋，在10月22日的晚上约你到解剖室后面的玫瑰花园，用绳子勒住你的脖子，然后用他最喜欢的手术刀将你的心脏wa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