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论坛管理员是龙焱的师兄，他打电话求助龙焱：“阿焱！我给你论坛管理员的账号密码，你上去看看怎么把那个帖子删除！那帖子中了顽固病毒似的，删了一整天也拿它没辙，讨论的人太多了，校方要求一定要删除！”

  挂了电话，龙焱吩咐司机：“去距离最近的网吧。”

  鹿子街的蓝天网吧，一栋破旧的二层建筑，不需要登记身份证。

  刚迈进去，钟曦白就被扑面而来的烟味呛得直皱眉。

  随眼一扫，白色的墙体脱了皮，顶头粘连蜘蛛网的绿色风扇像个卡顿的磨盘，咿咿呀呀地转动。

  饮料打翻在地板，黏黏糊糊成一片，将近十一月份的天气依然有几只苍蝇在嗡嗡地叫，蓝色塑料板分开的格子狭窄而压抑，嘈杂声叫骂声不绝入耳。

  “你这死老太婆滚开！”难听的呵斥声传入钟曦白的耳朵，他随声看过去。

  在挨着门口的一个格子处挤着一群不良青年，被他们围在中间的驼背老人霸占一个格子，旁边是七倒八歪的扫把和簸箕，垃圾撒了一地。

  估计是个打扫卫生的大妈。

  “你到底滚不滚！！？”男人揪着老人的衣领，暴喝声又一次传来。

  “小白，走了。”这边的龙焱已经付了钱，牵着钟曦白上二楼的包厢。

  二楼相对安静一些，包厢内里面有两台老旧的台式电脑，房间的地板上散落没有打扫干净的瓜子壳，有两张脱了皮的沙发，像消毒水又像檀腥的气味弥漫空气中。

  钟曦白皱了皱眉，过去把窗户打开，顺便打开吱吱呀呀的风扇，难闻的味道才慢慢散去。

  这是最近的网吧，他们没得挑选。

  打开电脑，龙焱在电脑桌前面右手点击鼠标和左手敲击键盘，坐姿霸气，面容冷峻严肃，宛如一个穿盔戴甲上战场的将军。

  钟曦白和鹿小暖都看不懂漆黑屏幕和白色字母代表什么含义，干脆坐在沙发干净的一边玩手机。

  钟曦白在研究论坛上的彩铅手绘图。

  这张图真的是由洛安安所画吗？

  这个案件透露出的诡异无法用科学常理解释，管理员撤不掉帖子，西柚的手机没有留任何记录，监控录像没有拍到洛安安进入青大后的身影。

  还有西柚的心魔。

  这些都无法用科学解释。

  “学姐，这帖子会不会也是妖怪干的？”钟曦白很好奇，妖怪能不能控制网络。

  鹿小暖摸着下巴颔首：“有可能。”

  说着，又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语气含着不确定：“不过我也没见过什么妖怪，没经验，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网络刷新，论坛的帖子不见了。

  钟曦白扭头看端坐在电脑桌前，舒展半分眉毛的龙焱。

  嗯……

  就算是妖怪发布的帖子，也难逃龙焱的毒手。

  “能查出是谁发布的帖子吗？”钟曦白凑过去。

  龙焱没有回头，骨节分明的手指翻飞，屏幕上是一层层白色字母组成的晃动阶梯。

  阶梯掉落，一连串代码重新出现在黑色屏幕中。

  “洛安安的账号，校园网，IP子网属于青大总部的图书馆。”龙焱言简意赅，左边的手指更加飞速，比人家钢琴幻影还快。

  钟曦白咂舌称赞，他哥这手不去弹钢琴真是可惜了。

  最后他将手按在空格键，抬头，淡淡地看着钟曦白：“今天凌晨三点发布的帖子。”

  凌晨三点，不就是洛安安杀死杨鹤的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