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龙焱的承诺，钟曦白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完全落回了胸膛，绷紧的神经也得了松弛的片刻。

  “我先回书房发作业过去给老师，有事叫我。”龙焱揉揉他柔软乌黑的头发，声音轻柔低沉。

  钟曦白不耐烦地摆摆手，把他赶走：“快去吧。”

  哼，他现在还是很不高兴。

  龙焱回书房后，大厅静悄悄的，只有落在阳台麻雀的叫声，以及一阵阵呼啸的风声。

  把龙焱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放到一边，钟曦白皱眉重新将已有的线索组织起来。

  徐笑卉。

  医学院大三的学生，与西柚是隔壁班同学，分到同一个科室当实习护士。

  两个月前与男友分手，原因，男友有了新欢，直接劈腿。

  如果是徐笑卉所为，那么第一个死的，应该是徐笑卉的男朋友。

  但如果说徐笑卉完全无辜，钟曦白不信。

  为何徐笑卉要建议他装醉骗龙焱？

  徐笑卉应该早就知道龙焱对他心思叵测，故意把龙焱最差劲的一面袒露在他面前，意图引起他与龙焱之间的矛盾。

  甚至是决裂。

  她在挑拨离间他和龙焱的关系。

  还有。

  徐笑卉昨晚亲吻手腕内部的黑玫瑰纹身时说的那句话——

  “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拥有。”

  这是黑玫瑰的花语。

  她在对谁说这句话的？

  在徐笑卉心里，她所拥有的恶魔是什么？

  钟曦白背靠着沙发椅，屈膝，将画板贴放在大腿上，手执铅笔在白纸划动两下。

  闭上眼睛，努力去回忆杨鹤被杀的那个凌晨所做的梦。

  有大片的黑玫瑰花。

  校服，吊带粗糙蓝布和白衬衫。

  头发，长到腰间。

  哼着一首歌儿。

  女孩身上穿的应该是校服，是以前的校服，至于多久以前，钟曦白还不能确定。

  铅笔在五根修长白皙的手指翻飞之间快速旋转，如一台开了一档的小风扇。

  须臾，转动的铅笔静止，钟曦白将其轻轻放置在画板上，给楚离打了个电话。

  “楚队，能不能把青大建校以来所有的校服款式翻出来。”钟曦白看着白纸上的校服，“忘了告诉你，在杨鹤被杀那天凌晨，我梦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穿梭在黑玫瑰花圃里。”

  “我怀疑这个梦与黑玫瑰杀人案件有关。”

  楚离不敢小看钟曦白的梦，狐妖事件那会儿，钟曦白就梦到邱俊健被害。

  幸亏青大的档案保管完整，楚离当天傍晚就找到了所有的校服资料，通知钟曦白来警局。

  龙焱很不赞同钟曦白又卷入这种危险的事件中，但他还是冷着脸送钟曦白去警局。

  青大建校近乎百年，统一的校服有二十余套，有微改，有大改。

  钟曦白从一张张黑白照片，甚至只是设计图纸的资料中，抽出一张略显模糊、年代久远的彩色照。

  与钟曦白梦中的校服一模一样。

  这款校服使用时间是在1970年至1990年，距离现在的五十年前至三十年前。

  “楚队，麻烦您调查一下1970年到1990年期间，青大发生的所有命案，包括自杀，他杀，悬案，失踪等。”

  钟曦白将那张校服照片递给楚离，眉心微微沉下。

  楚离并没有完全相信钟曦白，但如今只要能有一丝线索，他便不可能会放过。

  那个年代侦查技术较低，有很多案件草草结束，为了查看以前的卷宗，楚离费了不少劲儿。

  在等待的过程中，钟曦白蜷缩在楚离办公室的长沙发睡了一觉。

  龙焱弯腰，脱下外套披在钟曦白身上，随即小心翼翼托着他的后颈，将他的脑袋枕在自己腿上。

  钟曦白浑然不觉，翻了个身，习惯地抱住龙焱精干有力的腰。

  还在疑惑……

  咦？今天趴趴狗怎么不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