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耳边传来钟曦白已经平稳的声音：“我撞鬼了。”

  龙焱单手搭在方向盘上，身体岿然不动，凉薄的唇似笑非笑地牵了牵，高挺的鼻梁不动如山，极具攻击性的俊美脸庞不带一丝惊讶。

  一看就是没相信钟曦白说的话。

  “是真的。”钟曦白强调，“就在刚才。”

  龙焱冷笑，细数钟曦白的罪行：“你六岁的时候，跟我说你看到了外星人的飞船，我去后山找了一宿。九岁的时候看到一只九色鹿在你床前蹦跶，十一岁的时候在路边看到古代迎亲的场景。”

  钟曦白：“……”

  竹马有一点很不好，从小到大的丑事傻事对方都记得一清二楚。

  龙焱问：“你以为我现在还会相信你？”

  钟曦白挺起胸脯底气十足：“之前的是做梦，这个是真的！”

  龙焱叹气：“你刚才也是睡迷糊做噩梦了，你也看见，安雅在后座睡着了，没有什么狐妖，也没有什么鬼怪。”

  钟曦白不悦地鼓起腮帮子，瞪着龙焱：“你到底信不信我？”

  龙焱头也不扭，斩钉截铁：“不信，没有人会信。”

  钟曦白哼声：“不信今晚就回你床上睡，我不收留你了。”

  龙焱一挑眉：“哟，翅膀硬了，是谁不抱着我睡就会做噩梦的？昨晚不怕了？刚才不怕了？”

  “……”

  做噩梦的事情还得从两年前说起。

  两年前钟曦白爷爷去世，从爷爷去世的第七天起，钟曦白开始做噩梦，不管是晚上还是白天，一旦睡着都是噩梦连连。

  钟家父母尝试了很多办法，医学玄学都有涉及，但还是不见好转。

  后来发现只要龙焱在旁边陪着就能睡个安稳觉，而且神奇的是，只要龙焱陪他睡一觉，之后的两晚不需要龙焱也能不做噩梦，第三晚才开始做噩梦。

  钟曦白对这种现象十分好奇，做过实验，发现抱着龙焱的衣服睡也能不做噩梦，但那件衣服必须是当天穿过的，否则没效果。

  这两天龙焱去市区参加全国大学生篮球联赛，钟曦白怕做噩梦，才偷偷把龙焱没洗过的衣服藏起来，抱着睡觉。

  钟曦白查过很多资料，跟龙焱分析这个现象，他觉得是龙焱身上的阳气太盛，他是被龙焱阳气保护才没做噩梦的。

  龙焱却否认，他认为是钟曦白心理作怪。

  心理和阳气，全都是抽象的东西，一直到现在，谁也没有说服谁。

  钟曦白没什么底气地嘟囔：“……反正你要信我，我是真的撞鬼了。”

  龙焱坚持自我：“不信。”

  钟曦白握着小拳头威胁：“龙焱焱，你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