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随着清脆的响声四分五裂，两个人钻了进去，周围依旧静悄悄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会是真没人守着吧，迟默皱眉看着四周，先前的提示电源依旧有条不紊的闪烁着。

  林哲大着胆子敲了敲那些机器人的铁皮壳，什么反应也没有。

  林哲挑了挑眉，小声说：“好像真的没人，什么反应也没有。”

  “关电源试试？”迟默问道。

  “那就试试。”

  林哲说着也没废话，直接拉下了总电闸。一瞬间，周围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信号灯瞬间熄灭。

  还是没反应。

  “不会是林海源死了，守着这的人跑路了吧？”林哲猜到。

  “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你当他手下多少忠心的，本质上都是墙头草罢了。”林哲重新拉开电闸，迟默问道，“要不要开灯？”

  “开吧，反正该发现的应该都发现了。”林哲无所谓的打开灯，工厂瞬间就被照亮了。

  迟默从机器人缝隙间走了过去，他们笔直的站在那里，好像没有感情，等待着号令的士兵。

  这些粗略估计有多少，地上的人能招架的住吗，生物和科技比哪个更占上风，没比出结果来恐怕谁也不知道。

  突然，她的身旁闪过一道蓝光，她愣了下，扭头看了过去，只见那个机器人好像有了神采，眼睛居然亮了起来。

  她呼吸一滞，来不及多想直接喊道：“快走！”

  然而好像来不及了，她周围的机器人好像一瞬间都苏醒了过来，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林哲也愣住了，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你们是谁？”

  周骐带着一行人来到林海源办公的地方，因为是深夜，整栋大楼只有某些特定的屋子亮着灯。

  周骐先前来过一次，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打过招呼了，门口的保安没再阻拦。

  大楼里静悄悄的，他们的脚步声足以惊动还留在大楼里办公的人。秘书闻声出来，还没开口，就被人压回了房间内。

  “你们干什么！”她还没来得及说完整句话，一把枪就顶在了她的腰上。周骐最后进屋，锁上了屋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道：“我记得你在林先生身边七八年了吧？”

  “是……是的。”秘书受制于腰间的枪只能如实回答。

  “林先生死亡的消息，你是知道的吧？”

  秘书大惊：“什么？你说先生他怎么了？”

  周骐看她的表情，好像不知道，但又好像猜到了，于是冷冷的说：“把你知道的通通告诉我，不然你就是头号嫌疑人。”

  “我什么都……”

  “你知道他出事了，至少是失踪了。”周骐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一个人好几天不见人影，身边的人都得选择报警，非必要时刻林海源从来不会出现在家和办公室之外的地方，这么重要的人几天不见，你身为他的助理，对此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我……”

  见她似乎还有些犹豫，周骐淡漠的说：“五分钟之内问出来结果，人别死了就行。”

  见他们似乎要动真格的，秘书瞬间脸色煞白：“别别别，我说，我真的不知道先生遇害了，他最近一个月的行为一直很反常，经常外出，还不让我跟着，只是每天会传消息给我。但他这两天的消息有点异常，我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没想到……”

  “什么叫行为异常？”周骐问。

  “先生最近经常往外面跑，一走就是好几天，回来也只待一小会。这次我也以为他只是有事出去了。”秘书顿了顿，补充说，“他外出从来没有带着我，我并不清楚他最近一个月是去哪了。”

  没带着这个秘书，这倒也符合他的作风。真有什么秘密谋划，知道的人越烧越好。

  周骐想了想，问道：“他最长一次出去了多长时间？”

  “三天左右。”

  “你说他最近的信息有些异常，哪里异常？”

  “之前先生每次都会在信息的最后写上需要完成的时间，但最近几次落款时间都和发送时间是同一天。之前没有这样的情况。”

  “也就是说，你觉得他有不对劲的地方，但不确定。”周骐看着她的眼睛继续问道，“为什么不报备？”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我想多了，而且先生影响重大，出点什么事都是大事，说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他最近的命令都是你帮忙传达的吗？”

  “是的，是他先给我发的消息，我才敢发下去。”

  “包括备战？”

  “是的。”

  “他第一条你觉得不对劲的消息是什么时候发的？”

  “就是三天前，那个备战的消息。”

  “这么大的事你觉得不妥也不招人商量？”周骐的声音抬高了一些。

  “先……先生原本也有这个意思，我还以为只是提前了。”

  周骐摆了摆手：“找个人看好她，别出什么事。”

  “局长，闫恺发来了紧急消息。”郑朔忽然脸色微变，把手机拿给他，严肃的说道。

  周骐扫了一眼，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只见上面写着：有人入侵系统，其他篡改代码，紧急启动自我保护程序。

  闫恺是谁，现在谁能入侵他的系统，只有相同等级的东西才行。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沉声说：“联系迟默，让她尽快回去。”

  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一遍遍的回荡在工厂里。迟默不由得堵住耳朵，在这些声音的后面，似乎隐藏着滑轮转动的声音。那些机器人好像活过来一样，纷纷活动着僵硬的手臂。

  “你是谁？”林哲吼道，“别装神弄鬼的。”

  “神？”那个声音犹豫了一下，笑着说，“这世上哪来的神，不过是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幻想出来的罢了。”

  这论调，怎么觉得有那么一丝熟悉。江深。他总是喜欢扯这些好像哲学一样的东西。但他不是应该已经不存在了吗，不对，谁都没有亲眼见到他消失，谁也不能真正确定他有没有消失。

  但这个声音不是江深的声音。也不是她听过的任何一个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