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盯着那个窃听器看了半晌，笑道：“夫人，你想见我也不用带个电灯泡吧？”

  “先说正事，有空你回去看看。”

  “夫人，我可从来没插手过你的决定。”林哲依旧微笑着，眼底却已经没了笑意。

  “不要自欺欺人，世上没有后悔药卖给你。”迟默淡淡的说道。

  “我哪有自欺欺人？”

  “只有在乎才会想要承认。”

  “我什么时候……”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现在需要讨论第二件事。地下单方面决定要开战了，时间定在三天后。”迟默说道。

  “什么？”林哲愣了愣，“这么突然？”

  “不算突然了，两边一直都有准备。”

  “之前不是一直停留在叫得欢的阶段吗？”

  “那时候就已经有准备了，谁会傻到光说狠话不准备的。”

  “没记错的话地下不是刚刚清理完人工智能吗，这可是相当于损失了一批战力。”林哲说。听见这消息的时候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虽然他一直不赞成这个提案，但他本来以为地下刚清理完，开战的事怎么也能再拖一拖，没想到反而比自己预想的提前了。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他们手里有什么别的底牌，或许只是想出其不意，总之我们这边得到的唯一确切的消息就是，三天之后，准备开战。所以，我们两个人的事，那边应该暂时腾不出手。”迟默说道，“姑且也能算是一个不怎么好的好消息。”

  “哦不，对我来说一点也不是个好消息，这意味这我的某些朋友们可能回不来了。”林哲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们要是没有底牌就意味着牺牲会增加，除了他们的亲人，大概所有人都会把这些当成一个数字。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林哲问道。

  “暂时没有，所以来找你商量商量。”

  “找我能商量出什么，下一步该怎么走应该问问下棋的人啊。”林哲意有所指。这种事问自己一个刚回来的有什么用，下一步怎么走还不是要看周骐怎么打算。

  他做了一盘棋，把所有人都算在了其中，现在反倒来征求他这个棋子的意见了？

  “他的棋局已经下完了。”迟默说道，“结果是平局，希望下一盘棋依旧是平局。”

  “下完了？什么时候？”

  “在我们回来的时候。”

  “什么？”

  “队长的目的是让我们平安的回来，至于林海源，他做了再多的准备，也不能做那个最后下手的人。”

  林哲挑了挑眉：“这么说，他是不打算插手了？”

  “是这样。”

  “可他们……周骐真能置身事外？”林哲犹豫了一下，问道。

  “你能回去看李东鹏吗？”迟默反问道。

  “怎么说的好好的又说到我身上了？”林哲嘶了一声。

  “所以说，谁都处理不好其中的关系，倒不如置身事外。当初我们去调查江深的案件时，你可是亲口和我说，做了错事放纵才是错上加错。”

  “我是我他是他。”林哲顿了顿，说道，“好吧，姑且再信一次。”

  “所以，你有什么打算吗？”迟默问道。

  “不知道，你呢？”

  “地下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开战，主要是无法抗衡林海源。”

  林哲会意：“你打算联合他们？”

  “还有地上。”迟默补充说。

  “什么？”林哲皱眉，“你要是不在乎之后在哪无所谓，你要是还想留在侦查局，这种事就千万不能做。做了之后它就是你一辈子的把柄。”

  平时联系地上都能算通敌，更别说开战的时候交换情报，那是要一辈子被打在耻辱柱上的。如果他们知道了失败的原因是有人出卖，谁也不会放过这个出卖他们的人。

  “只有地下输的够惨，林海源的主张才会有人反驳，尤其是在触及到那些人利益的时候。”

  “你这也是变相的用无辜人的性命给你做筹码，迟默。这和林海源做的事没什么区别。”

  “我知道，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迟默顿了顿，平静的说道，“如果没有，我会考虑和地上进行协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完美的人，我做不到事事都做的符合所有人的心意。这场战争如果不是平局，输的那方不会有明天的。我也一定要为我的朋友们报仇，罪魁祸首我绝对不会放过。”

  “你这不是在报仇，是为了一己私利制造更大的仇恨。迟默，你知道一条情报对战局有多大的影响吗？”

  “我会尝试和地上沟通，尽量减少伤亡。”

  “一旦开战他们就是敌人，你能相信他们，他们能相信我们？更何况，如果最后，是地下输了呢？”

  那边陷入了沉默。想要一个完美的答案有多难，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就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拉拢他们吗，一定要用失败去刺激他们？”

  “只有触及到他们最根本的利益，他们才会在乎。”

  “最根本的利益是什么，他们个人的得失？”林哲顿了顿，“这不仅仅是几场失败能决定的。”

  “他们觉得地下赢不了，当然就会反对开战。”迟默说道。

  林哲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去试探试探林海源的底牌是什么。他不可能贸然下这个决定，准备了这么多年，总该有点成就。”

  “如果打听的到的话，周骐早就有消息了。”迟默说道。他们一直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的主要原因就是没有消息。林海源似乎在刻意回避着周骐，他现在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

  “他打听不到不代表其他人不行啊。我就不信他能一个人完成一个大工程。”

  “或许，你们可以试试去科研部打听打听。”李昇轩举手说，“你们要想去的话，我可以带路。”

  林哲看着他，沉默半晌，笑了声：“我就说，周骐怎么把他拉过来了。”

  看来是他自己束手无策，就转而盯上了这个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