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这两天囤了不少物资，囤到了路一则看着都害怕的地步。

  他看了一眼摞了半墙高的物资箱，又看了一眼正在搬东西的林哲，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如果不是他看起来正常，路一则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疯了。

  迟默才走了多久，这就成这样了。别是受的打击太大，想找点事来麻痹自己。知道的迟默是暂时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一去不回了呢。

  等等，应该不会吧？

  路一则见林哲又要走，急忙拉住他：“等等，你……没事吧？”

  “我看着很像有事的样子吗？”林哲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谁料路一则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你看着一点不像没事的样子。”

  “有吗？”

  “有，特别有。你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啊？”

  “给你们搬物资啊，不然就凭你们几个，不饿死就不错了。”

  路一则愣了下，反应过来什么，问道：“你要走？”

  “有这个想法。”迟默那边有了打算，自己也是时候该回地上去了。希望周骐那坑爹货千万不要再使什么阴招了。虽然闫恺说他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帮他们，但这个帮法，再帮几次自己还幸存就该谢天谢地了。

  路一则一听这话，没由来的涌起一股伤感。这才刚熟悉起来，就又要走了。

  “你要去找迟妹子吗？”路一则问道。

  “算是吧。”林哲想了想，说道，“不过也没那么快，应该还有几天的时间。记得以后吃饭的时候，默念三句谢谢。”

  “……虽然我们一定会感谢你，但这样好像是你不在了啊。虽然你确实不在了，但不是这个不在，是那个不在。”

  “……算了，当我没说。你也不用解释的这么清楚。”

  “所以迟妹子也一起走吗，你们要去哪啊？”她不是说想自由自在的吗，不能是一起投奔实验室吧。

  林哲沉默了一会，说道：“出来这么久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路一则愣了愣，小心翼翼的问：“你是说……地下？”

  “对啊。都不知道现在乱成什么样了，虽然我们回去也没什么办法就是了。”林海源释放出的信号无疑是火上浇油，他明明知道，看来只是临门一脚缺个借口。

  “啊？那你们是不是不回来了？”他们居然要回去，不是之前还说在地下待得不开心才上来的吗？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一定吧，但你可千万别盼望着我们回来。”林哲叹了口气说道。他们再回来，一定是宣战的时候。

  到时候自己会帮哪一边呢，虽然他不想插手，但那么多认识的人都会波及其中，注定了两个人都不会袖手旁观。

  “为什么？”路一则问道。

  “我们回来了，就是敌人了。

  “你们不是说你们不喜欢地下吗？”

  “不喜欢归不喜欢，我们的朋友和亲人还在那里。”他顿了顿，无奈的叹了口气，“世上哪有那么多能随心所欲的时候。”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林哲突然问道：“你不是也在羡慕地下吗？”

  “哈？”

  “要不要去地下看看？”林哲问道。如果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这种人全是炮灰。如果是在地下，自己只是能给他们找个躲得地方。只是，就怕他们遇到和迟默一样的问题。

  他们的身份是个大难题，就像地上仇视地下一样，两方互相仇恨，哪管什么对错。迟默即使不出风头，还有周骐护着，依旧免不了招人怀疑，更别说这种人。

  有时候他们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宣泄的借口。

  “我也就那么一说。”路一则听罢有些犹豫。他只是那么一说，但要是真的告诉他能去地下，他反而要犹豫许久。人本能的惧怕未知，地下对他来说只是存在于传说的地方，属于照片都没见过，只是隐约听说过而已，现在让他去，万一适应不了怎么办？

  “不用在意，我也是一说。不过如果你有这个想法的话，我可以试试。”林哲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只是地下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做好心理准备。”

  路一则沉默了一会，问道：“我要是后悔了，还能回来吗？”

  “不知道，所以你想好。”

  “我在想想。”路一则说道。

  他从小听着地下的传闻，听说那边物资充足，甚至比末世之前还好，所有人都羡慕的咬牙切齿。他和其他人一样，也都梦想着要是出生在地下就好了，不用每天担心物资和天灾。但在林哲和迟默的嘴里，那不是一个乌托邦，反而是一个比地上更为复杂和现实的地方。

  自己到底要不要去呢？

  ***

  “加大剂量。”实验室内，众人忙的热火朝天。

  他们委婉的表示了需要尽快结束实验，并且没有给迟默否定的机会。大概意思就是你完成也得完成，完不成也得想办法完成。

  虽然按进度来说没什么问题，但这也意味着她找不到理由再拖延了。

  嘭的一声巨响，众人吓了一跳，有人不好意思的挠头说道：“不好意思，实验瓶炸了。”

  众人松了口气，有人翻了个白眼：“怎么搞的，实验瓶还能炸？”

  “我也不知道啊，按理说不至于啊。我明明是调好了计量的。”那人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没问题啊，之前从来没出过这样的情况，怎么这次就炸了？

  “行了，别纠结了，赶紧收拾了吧，今天的进度要玩不成了。”迟默淡淡的说道。

  众人四散去收拾玻璃碎片和流在地上的液体，刚才那个罪魁祸首此刻还在拿着那半截没炸掉的瓶口，疑惑的嘟囔道：“不应该啊。”

  “或许是哪一步出错了吧，再试一次。”迟默拍了拍他说道。

  “不可能，我确定我没出错。”那人坚定的说，“我每次实验之前都检查两到三遍，不可能出错的。”

  “你从这看也没什么结果，不如抓紧实验在来一次，后续的实验还需要你配的这个溶液呢。”迟默淡淡的说道。

  “好吧。”时间就是金钱，那人放下破碎的瓶子，若有所思的去配新的溶液。他反复的思考，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哪一步出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