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谁自愿被别人改造啊？”闫恺怒道，“那纯粹脑子有泡。”

  “你一堆集成电路，哪来的脑子？”

  ……好像也是。

  “既然胡梦杰不怕你在下面出事，说明他在上面留了备份。”迟默突然说道。

  “要不说美女就是美女，智商和某些人不在一个平面上。”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林哲斜眼冷冷的说道。

  “我说的某人你不要对号入座。”

  “你大爷。”

  “我脑子都没有哪来的大爷。”

  “你来这是找备份的？”迟默问。

  闫恺打了个响指：“没错。我在地下有点数据丢失了，正好这次找回来。”

  “你不怕被吞噬掉吗？现在的你也就是几行代码。”

  “胡梦杰都死了，他们才是代码。”

  “你等等，那周骐怎么说你背叛他了？”林哲觉得有点前后矛盾的地方，周骐可是当着他们的面，亲自把他的芯片拿走的。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又出现在迟默的手机里。

  “这不是找个借口，装给林海源看嘛。那老狐狸贼的很，眼瞅着你和他一天天的成长，心里开始不放心了，想剪除羽翼。他怕林海源下手没轻重，就自己下手了。反正林海源还不知道我不是个人。”

  “虽然没毛病但你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

  “那你是怎么出现在我的手机里的？”迟默问。能拿到她手机的人……

  “其实是好早就在你手机里了，备份这东西，不是在哪都方便，就是一直没激活。那天晚上正好林哲给你下药，我就趁机激活了。”

  “你不说我还忘了，周骐不是说留下她吗，怎么什么都没做？”林哲一说这就气不打一处来。

  “迟妹子执意要找你谁也没办法啊，再说了你不下药我怎么激活啊，万一迟妹子把我当成入侵程序删除了，我不就没了。”

  林哲嘶了一声，合着都被他们算计进去了。

  “明着说你们能怎么滴？”

  “别问我，问周骐，我也想说让他明着告诉你们，他不听，我能怎么办？”闫恺摊手无奈的说。

  “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不是说了吗，帮你们啊，没开玩笑。”闫恺认真的说，“先让我找找我丢失的数据。找找这附近有没有数据线，让我手动连接一下。”

  “你确定你没问题？”迟默不放心的问。电子这东西他们都不在行，万一一会出点什么意外，这个闫恺的数据反而被删除了，他可真就没了。

  “当然确定了，我一个超智能机器人，还干不过那一堆代码吗。”闫恺拍胸脯保证说。

  迟默打开计算机的开关，又找了根数据线连接了过去。

  “所以，也就是说，林海源知道胡梦杰还在做那个实验，想要胡梦杰的实验数据，周骐当年也知道了真相，先一步来地上毁了这个实验室。”林哲喃喃的说道。当初他和自己说，没人再比他讨厌这种实验，居然是真的。他不仅毁了实验室，毁了各种数据，还隐瞒下了迟默的身份。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借着这些东西，去获取什么不当得利。

  也许真像他自己说的，这就是个潘多拉的盒子，从头到尾就不该存在在这世上。

  “但林海源有这么好糊弄吗？周骐什么都没带回来，他就不会自己再找人查，而且周骐带的还都是他的人。”林哲问道。

  “当然不好糊弄。林海源没追查，是因为周骐当年带回东西去了。”电脑上闪过一行行的代码，闫恺的声音透过头顶的扩音器传了出来，“他带了两个人回去，一个悄悄的留着了身边，一个送过去给林海源，堵住了他的嘴。”

  迟默猛地一震，还有第二个。她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他为什么最后选择了我？”

  闫恺叹了口气：“别纠结这种问题了，迟妹子，当然是因为没有灵魂的救了也没用，有灵魂的，不救可惜了。”

  她猛地捂住了脸。该说自己有多幸运吗，甚至好像连曾经的不幸也变得不值一提。从那么多人里面被人拉出来，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人生，说是所有的运气都用在这里了也不为过。

  “没事了哈，都过去了。昨天不会是明天，明天也不会是昨天。”林哲轻轻搂住她安慰说。

  “昨天骗你的。”迟默突然没头没脑的说。

  “什么？”林哲一时没反应过来。昨天他们说什么了来着，谈了什么重要的事吗？

  “这的夜空很好看，我在地下也常常想念这里的星星和极光。”

  林哲愣了愣，眨了眨眼，好像明白了什么，进而狂喜：“好看？”

  “好看。”

  屏幕黯淡了下去，手机上的闫恺松了口气：“舒服，这下终于完整了。”

  “你先前丢失的是什么数据啊？”林哲随口问。

  “他当年怕我太厉害搞不定我，把我一部分功能删除了，不然我能是吊车尾吗！”闫恺一想起来就气，当年那小屁孩改了自己的程序还不算完，还删了自己的技能。

  不过，或许也正是这些不完美，才让自己融入进了人群中。

  “那不是你自己装的吗？不好意思我高估你了。”

  “……请不要说话谢谢。”

  “他把我赶走是为了什么？”林哲问。

  “废话，你再不走等着林海源亲自收拾你吗，你驳了他多少面子你自己心里不知道吗，他折腾不了周骐还折腾不了你？早让你收敛点了你就是不听。”

  “我收敛了他再给我派那些恶心的任务怎么办，继续当他的杀人机器？”林哲不服道，“所以他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专门和他亲爹对着干？”

  “那张贺卡不是他挤兑林海源的，是给林海源的答案。”闫恺幽幽的说道。

  “贺卡？”迟默猛地想起来她从林海源家找到的贺卡，所以那张贺卡的意思是……

  “林海源不止一次的问他，想不想回去。他被问烦了，就给他寄了一张贺卡，提醒他曾经做过的事，他们都还没忘。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