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因为种种原因。”林哲咳了声，“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再加上怕惹人怀疑吗，而且另一边在地下是人员密集区，容易出事。”

  “也就是说你只是对这里不熟？”

  “这边没多少资源，不在我们之前考虑的范畴之内。早知道我有一天会来这，我说什么也得找机会来看看。”林哲随手揪了路边几根野草，编了个戒指，戴在她手上，“有没有觉得比下午那个好看一点？”

  “……没觉得。”迟默翻了个白眼。这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是在干什么。

  “哈？等我再练几天。”

  “你是不是最近太闲了？”

  “没办法，谁让附近都是菜鸡，一点挑战都没有。”林哲抬头看着天空，悠悠的说道，“我当年第一次来地上执行任务的时候，看见这个天空根本走不动道，实在是太好看了，是在地下一辈子也看不见的风景。当时我就想，要是有一天能带着自己喜欢的人来看看这片天空，肯定很浪漫。”

  “不过是太阳带电粒子流和大气碰撞产生的发光现象而已。视觉上的壮丽只是一瞬间的事，在天上还是在画布上还是在照片上本质上没有区别。”

  林哲借着微光看着她的侧脸，那张脸似乎一直没什么表情，好像什么事都不足以让她产生波动一样，除了自己刚见她的那几天。

  好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眼神，迟默偏头看着他：“怎么了？打破你的幻想了？”

  “这不是一瞬间的事，这是每天都能看见的东西。”林哲轻轻搂着她的肩膀说道，“知道人类视觉细胞和大脑为了分析图像进化了多长时间吗，老祖宗听见了可是要哭的。”

  “那也是为了生存捕猎什么的。”

  “你把激素放在哪了，存在就是有道理好不好。”

  “有道理也要看你用在哪里。”

  不远处好像有细微的响动，两人同时一惊，不约而同的噤声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不像是有人。”林哲小声说。

  迟默看了他一眼，心说还不如是人呢，这鬼地方不是人的东西才可怕。

  “要不要过去看看？”林哲问。

  那声音一直在那边没移动过，好像是什么东西啃噬食物的声音，迟默默默地摆好战斗的姿势，从腰间拿出激光枪。

  “倒也不至于这么大动干戈。”林哲说着拿出了一个手榴弹。

  ……

  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轻轻扒开草丛。出人意料的是里面什么也没有，就好像错觉一样。

  “你猜是咱们两个同时幻听了，还是这有东西？”总不可能是两个人同时听错，只能是别的问题。

  迟默扒开草丛：“不是在这了吗？”

  “啥？”林哲凑近了些，只见在草丛深处，一群昆虫正聚集在一起，好像吃着什么东西。

  “等等，我没看错吗，这是正常的虫子？这还有正常的东西？”林哲揉了揉眼睛，在地上见到什么都不稀奇，唯独见到正常的东西比较稀奇。

  在末世后的生存压力和辐射之下，还维持原样不变异的生物简直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稀奇。就他们目前探测到的生物样本来说，还没发现和原来一模一样的基因型。

  “说不定只是看起来正常。他们在吃什么？”

  “不知道。”林哲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那些昆虫还保留的怕火的特性，逃的十分迅速。

  “我还以为你要拿手榴弹炸它们。”迟默淡淡的说。

  “我看起来脑子不正常吗？”林哲伸手摸了摸它们刚才在的位置，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煞有介事的说，“什么也闻不出来。”

  “这也没别的东西。”迟默扒着草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吃的东西，反倒是野草有点被啃噬的痕迹。

  “不会是咱俩打扰人家用餐了吧？”

  “大晚上来这扎堆啃草根吗？”迟默拿了点那附近的野草，“有台分析仪就好了。”

  “你还是觉得有问题。”

  “你不觉得？”

  “这最近出没出过什么异常事件？”

  “确实有过。”她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路一则就说过一句这附近不该出现巨蚁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或许那就是一次意外，只是这个意外和自己之前见过的某个事件太像了，所以导致了自己总往那个方向上想。

  “什么事啊？”林哲问。

  “就是我刚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巨蚁群，当时还以为是个意外。”她顿了顿，补充说，“之前在某次任务的时候，恰好看见过一次他们内部斗争。有人把另一个人引入了蜘蛛群，伪装成了意外，然后那人被毒死了，尸体送来我们这里解剖当样本，事后我们在他的衣服上发现了些许的荷尔蒙。”

  “有人在你衣服上动手脚？”林哲立刻严肃起来。

  “不是，我刚来谁和我过不去，但他们就不一定了。”迟默看了一眼身后说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把蚂蚁群引过来？”林哲下意识的搓了搓手，“但他们不是说附近的几个聚集点离这里也不算太远，出了事照样会波及到他们吗？”

  “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吧，荷尔蒙也不好找。”

  “等等。”林哲皱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次好像还不是同一个地方。

  两个人对视一眼，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只见草丛底下，依旧聚集着几只昆虫。

  林哲吹了声口哨：“一次是巧合，两次总不能是集体巧合了吧？”

  “离得这么近，有什么意外那些孩子绝对跑不了。”

  “不是有地下室吗，反应快的话还是来得及的。一般小型生物没什么杀伤力，大型的很少有挖地道的。”

  “但他们住的地方绝对撑不住这些东西过境，本来就是原先留下的好久没维护的建筑，撑到现在也不容易。”

  “你说我们要是把这些处理了，他们会谢谢我们吗？”林哲摸着下巴问，“饭后消食也能遇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是没谁了。”

  “不是运气，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应该是常态。”迟默放下草丛，“算了，先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