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在天狱相见开始，他们之间就充满了种种巧合。为什么他们每次都能凑巧有同一个目标，为什么他们每次都凑巧的就在附近，每次巧合的背后，都有闫恺这个被忽视的影子。

  迟默抱着杯子，问道：“你说一开始是他主动要审我的，是怎么回事？”

  “就是当初，你刚被送到我们这里来的时候，是他说他最近闲得无聊，主动接下来的。当时他还来和我开玩笑的说他搞不定，让我帮忙，我才看见你的。然后就……”

  “然后就发现，我和你之前见过的某人很像？”迟默问道。

  “对，不过我当时也不是很确定，再加上周骐这事确实办的不地道，我就想先把你救出来，剩下的事慢慢再问。”

  “你就没想过他们怀疑的都是真的吗？”

  “比如说，你确实出卖了你的朋友们，不为名利，不为前途？”

  “我的身份有问题，而你对我一无所知。”

  “如果我是地上派来的间谍，第一个干掉的就是周骐。只要没有他，你想坐上那个位置是轻而易举的事，那样不是更方便？”

  “难怪被坑的总是你。”

  “……你这就扎心了啊。”

  “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说的就是你。”

  “总不能因为遇见一个坏人就觉得全世界都是坏人。”

  “也不能因为遇见一个好人，就觉得全世界都是好人。”

  “就他之前那样，又是我介绍人的学生，谁知道他有问题！”等等，林哲猛地想到一个问题，自己来天狱别也是某人安排的结果。按他本来的打算，不是留在刑侦局就是直接入职军队，绝对没考虑过天狱。

  如果不是遇见了薛铭承，他是绝对不会来天狱的。甚至一开始，他们说好的也是在天狱挂职，结果不知不觉反而发展成了主要工作。

  “你不打算和他老师说吗？”迟默问。看他的样子，似乎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别人，连指纹都没等闫恺留下就出现阻止。

  林哲犹豫了一下，说道：“算了吧，天狱对待这种事下手一般挺狠的，尤其他还是在薛先生手下。再说了他暂时也没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我说了他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迟默沉默不语，对，目前为止闫恺没做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还透露给他们了白鸽计划的相关信息，甚至迟默总觉得他好像在有意的撮合她和林哲。但他为什么这么做，他的背后到底是谁，和周骐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周骐会帮他隐瞒他的身份。

  迟默看着林哲问道：“你觉得他和林海源有关系吗？”

  “不可能，林海源对我没那么好的耐心，而且他要是林海源的人，林海源就不用天天发愁怎么往天狱塞人了。”

  “也可能是装给你看呢。”

  “不至于，他要是有这本事，早就把我踹了。他看我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撕破脸的唯一原因就是他的手有三个地方伸不进去，侦查局，天狱，陆军军团，恰好我都占了。”林哲有些得意的挑了挑眉。

  他不提自己都忘了，这家伙是个跳槽达人。

  “你不是还是在役军官吗，不用回军队报告吗？”迟默发出灵魂提问，记得当初周骐和自己说的是他在天狱只是挂职，怎么现在感觉他现在天天无所事事的。

  “现在又没什么战争，不用我天天在那守着。”

  “也就是说，其他地方都有林海源的势力？”

  “大概……也可以这么说吧，毕竟儿子和爹不能白叫。他这些年找了不少没背景没势力但有能力的人，抛出橄榄枝，基本上没人会拒绝这么一个大粗腿。”

  “他想干什么？”本来就身居高位，还不断的扩展势力，他这是想干什么？迟默不由得遍体生寒，权力高度集中在一个人手里，往往都没有什么好的结局。影响越大，责任越大，一步踏错，所有的一切恐怕都要推倒重来。

  “这谁说的准呢，或许是求个心安，或许还有别的想法。但我个人的看法，闫恺和他没关系，他自己也说了，不是我想的那几个人。”

  “那你想的都有谁？”

  “还能有谁，林海源，阮莉，周骐，能让我头疼的也就这么几个。”

  阮莉？他母亲？这倒是在迟默意料之外。没怎么听说过这个名字，她也有什么隐藏的身份吗？

  “为什么会怀疑阮女士？”迟默问。

  “她和她现任丈夫都有进军政界的意思，而且想把我当突破口。虽然我觉得目前为止他们没这本事，但凡事总有例外，主要是和我有关的也就这么几个人。”

  “所以他们想让你娶那个叫宋芮的姑娘？”

  “那是他们想，我可没想，我发誓我和她们界限划得都挺清楚的。”林哲竖起三根手指发誓说。

  “你们有没有关系和我没关系，但我记得宋家和政界好像也没多大联系吧。”迟默后来也悄悄调查过宋芮和阮莉，这两家也就是个富商，没什么特别的背景。

  “老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大概指望和我各取所需吧。不过他们大概不知道，我不缺钱。”

  迟默一脸无语的看着他，这话说的好欠揍啊。

  “但你一开始还是没拒绝他们的橄榄枝。”

  “钱这东西傻子才拒绝，我傻一次还能傻两次？”林哲哼了一声，“不过其他的就不要想了，我们只存在金钱交易的关系。等等这话怎么感觉有点别扭……”

  “现在敢拒绝了，是因为李昇轩后来找上你了？”

  “哦不不不，我的底气从来就是我自己。我之前没拒绝他们，是因为我们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现在拒绝了，是因为他们提的要求越来越过分。”

  “如果没有李昇轩帮你呢？”

  林哲怪异的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又不是什么真正的富家少爷，我睡过别墅也睡过下水道，我吃得来牛排，也习惯的了营养剂，没条件的时候只要是蛋白质我什么都吃。我也不是没有寄人篱下，看别人脸色的时候，我也是从最底下一步步爬上来的，人情世故我见得比你多，没什么适应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