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下床，简短的回复了两个字：地址。

  不去难不成在家接着睡吗。

  管家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桌子上摆着包子和粥，李昇轩不知道是没醒还是走了，门是关着的。

  她咬了一口包子，忧郁的想要是自己的嘴也被他养叼了，以后再吃那些营养剂不知道还能不能习惯。

  没一会，林哲发来了地址，并说门口给她叫了车，车牌号2391，直接上车就行，钱都是付过的。

  工厂建在某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里面好像很热闹，停了好几辆车。她走进去，发现里面围了一圈人，除了林哲和昨天那三个老板，还有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和一群看着像工人打扮的人。还有郑朔。

  林哲看见她，朝她招了招手。几个人的讨论停了下来，林哲介绍说：“这几位是目前所有生产高端智能家电的老板，以及旗下的工作人员。还有这位郑先生，都是老熟人了。”

  她点了点头，看向郑朔，小声问：“你怎么也在？”

  “这话问的好，我也很好奇这位先生为什么阴魂不散的。”林哲听见了，冷哼了一声。

  郑朔也不是什么能一直让人打脸的人，立刻反唇相讥：“这句话应该我对林先生说才对，我是有任务在身，您才是那个不应该在这的人。”

  “就许你帮前同事盯场子，不许我帮前同事盯场子？”

  “这是您的自由，是您先针对我的。”

  “两位，消消气。”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擦了擦汗，打断他们，“要不要喝点什么？”

  “算了，不用了。我们也不是专业的技术人员，不懂这些，直接说结论吧。”林哲说。

  那位老板咳了声，说道：“经过各位技术人员的抽查，没有发现任何程序错误。甚至，就连送来的嫌疑人，不是，嫌疑机器人芯片检测，也是非常规的乱码，按理说绝不应该出现。”

  他察觉到几道审视的目光投向那些员工，连忙解释说：“几位放心，这都是我们的骨干成员，而且是从我们几家不同的公司抽调的，绝对不会偏袒我们哪一家。警官先生，我们也都知道这是大事，搞不好这公司就开不下去，绝对不敢作假的。”

  “谅你也不敢。”林哲小声和迟默解释说，“他们连夜组织了一个调查组，抽样检测了所有的产品，结果就是刚才说的。调查组的人一个公司出了两个，芯片是打乱随机分配的，所以基本上不会舞弊。”

  “结果就是什么也没查出来？”迟默问。

  “算是吧。”

  “这些小概率的事件，或许只是偶然的程序错误。”那个老板一边擦着汗一边说道。

  “几十年前的事也能这么解释，结果是什么，各位不知道吗？”郑朔冷冷的说。

  “嘿嘿嘿，哥们，你们门口还有俩门神就是从这位老板手里买的。”林哲打断他说道。

  “这是当然。”郑朔笑了笑，“所以我们也不想看见这种事发生。犯错了可以改，道歉不行就赔偿，只要热度下去，事件平息，人们总会忘了这些事。但要是一直找不到错误，这个错误就会一直存在。”

  几个老板眼神交流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林哲也听明白了，皱眉问：“这话是谁让你说的，再出事责任你付？”

  “林先生，只要能达到我们期望的结果，过程怎么样有什么关系呢？既然是小概率事件，不过是用运气赌一赌罢了，赢了我们皆大欢喜，输了，也不过是和现在同样的结果。现在销毁并禁止生产和过后发现并禁止生产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就是无辜受伤的群众，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无差别无理由的怨恨。如果当年早一点阻止，或许最后到不了销毁所有机器人的结果。”

  “你还是没明白，林先生，控制事件的走向并非大部分人的声音，而是决策者认为的不可控的可能性。要么利益大过危险，对此视而不见，要么危险大过利益，抹杀掉任何一丁点可能性。所以您现在上报，和真出现几十年前的情况之后再上报，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

  “他们怎么决定是他们的事，你不说，就是你的事。”林哲冷冷的说，“万一他们有不同的意见，你就是最大的罪人。”

  郑朔笑了笑：“林先生，人要活在现实里。个人的感情只能左右您自己。当然，我怎么说是我的事，您怎么说是您的事，我无权干预。我只是想提醒您，这件事可能无法像您预期的那样，有个好结局。”

  “林先生。”几个人一合计，把林哲拉到一边，小声说，“您说我们也是老朋友了，您放我们一条活路行不行，万一上面的人觉得这事危险，一个指令下来让我们无限期停产，别说我们全家老小，整个工厂都得喝西北风去。”

  “就是啊，我们召回所有问题机型已经是个不小的损失，万一再无限期停工，那我们真的要去天桥要饭了。”有人附和说。

  “万一真要出现之前的事，别说喝西北风，你们后半辈子都有着落了，包吃包住！”

  “这不是还没出吗，都是不一定的事。而且现在的机器人都加了自毁系统，只要伤人就会自毁，送来的那几个都一样，说明出不了什么大事。”另一个人悻悻的说。

  林哲刚想说什么，迟默拉了拉他，摇了摇头。

  “几位谈了半天，也饿了吧，我们这准备了点心，过去休息休息再说？”其中一个心思活泛的，转了转眼睛说道。

  “对对对，小王，准备的点心呢，带几位警官过去。”那个老板随便招呼了一个员工说道。

  三个人半推半就的跟着他们去了休息室，迟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说早知道早上就不吃那么多了。

  那个叫小王的工作人员把他们带到了休息室，柔声问：“几位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别把我和那边那位先生安排在一起我就谢天谢地了。”林哲笑眯眯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