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若幽幽叹了口气，那这可要怎么办？难不成他还得伺候孟若苏？

  虚若嫌弃的摇摇头，女子里他只能照顾琉月，孟若苏只是林安芮下的命令，不是他的本意。

  虚若默念三遍，而后让步道:“那你可以带一个擅长厨艺的侍女。”

  阿五上前一步，“姑娘带着我吧。”

  孟若苏摇头，阿五刚成亲一年，虽然一直没有身孕，万一再有了身子，这样对应习不好。

  孟若苏思索片刻道:“算了，就我一个人，我勉强会做一些。”

  虚若沉吟，莫不是孟若苏深藏不露故意隐瞒，可又觉得孟若苏为难的模样不像是作假。

  算了算了，他是神官，偶尔不吃也行，大不了去捉个妖娘，办法总比困难多。

  “那就这样决定了。”虚若不想在一个问题上困扰太久，“明日就是舒姑娘大婚了吧？”

  孟若苏点头。

  虚若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布兜，比平常大一些的布兜居然能塞进袖子里，孟若苏盯着虚若袖口看了好久，总觉得虚若不是普通人。

  虚若将袖子翻开，“别看了，你只能带这一个布兜的东西。”

  阿五瞪大眼睛，且不说孟若苏平时的首饰衣物，就是贴身用的东西，十个布兜也带不下啊。

  阿五小心问道:“先生，这是不是有些小？”

  虚若解释道:“我带你去的那个地方马车进不去，你带太多东西没人抗得动，更何况又不是定居，早些治好早些回家。”

  孟若苏点头，应下虚若的话道:“那就按虚若说的办。”

  江拂朝虚若拱手一礼道:“江拂在此先谢过先生日后照拂我家夫人之恩。”

  他抛开尊贵身份，仅以孟若苏丈夫的身份感谢虚若，这份真诚不由地让虚若想起天庭上那抹孤寂身影。

  从前虚若看不懂那个人，凡间旁观的这些年，虚若好像懂了一些，大多守护都是低到尘埃躲在角落无关身份的。

  虚若有了新的认识，也许他以前的很多年都对爱有些错误的认知，所以琉月才躲着他不见他。

  虚若嘴跟着脑子脱口而出，“江公子觉得爱一个人应是什么样？”

  江拂一愣，虚若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着实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认真的回答了。

  “尊重她，陪着她，爱护她，保护她。”

  这四个都不容易，却也是最真诚考验人的。

  虚若抿嘴垂眸想了一下，好像这四个他以前哪个都没做到过，拿一张嘴说喜欢别人有什么用，虚若情绪忽的低落下去。

  虚若起身急匆匆往外走，“明日我会回来接你的，给你留下的药按时吃，不然对胎儿不好。”

  虚若走的着急，孟若苏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了，屋子里几个人面面相觑。

  这么突然的吗？

  虚若手中捏了个决，眉间一闪人落到九转轮回镜前，身后有阴差带着转世的人走来，看到虚若时愣了一下。

  阴差拿起腰间得铁链警觉道:“何人擅闯冥殿？”

  虚若回头，周身被他隐去的气息散开，上古神威激的阴差退后好几步。

  看清虚若眉心印记后，阴差不情不愿的朝虚若行礼，“勾陈大人。”

  虚若“嗯”了一声，闭眼站在九转轮回镜前感知瑶也的存在。

  瑶也会留下痕迹让他找到她的，阴差在虚若身后有些为难，轮回镜不能擅闯，若是扰乱秩序可是要被天罚的。

  前面有瑶也打破规矩，后面又来了她的神兽，因得瑶也下界仙掌的身份，阴差左右为难。

  虚若脑子一定，袖子一挥身影没进九转轮回镜，阴差急得快哭了，这到底禀报还是不禀报。

  虚若的声音从镜子兄传出来，“我只进去一会儿，等我出来再让他们进去，我保你们不会被罚。”

  只要不被下一轮回扰乱，他的元神是可以找到回来的路的。

  阴差如今除了等着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冥典正殿里的无面大人幽幽叹出一口气，主仆俩天上地下真的什么也不怕。

  无面大人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有什么办法，瑶也仙上生于洪荒，天上地下又有谁能比她尊贵呢。

  这样一想，他也不觉得自己很无能了。

  无面大人又喝了一口茶，慢慢悠悠的翻查生死簿，看到瑶也那一栏时一口茶喷出来。

  这事怎么越来越诡异了，无面大人起身匆匆跑向后室里，诸仙的生死石在里面闪闪发光，尤其像苏沂他们这种洪荒之神的生死石光芒更甚。

  川阳的生死石都还亮着，偏瑶也忽闪忽闪的，无面大人抬手放到上面感知瑶也的生命力。

  按理说，除了天劫或类似于仙魔大战神仙才会羽化外，他们都该生死石更亮才是。

  无面大人感知很久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似有似无的气息，无面大人感觉发慌。

  明明去年他还刚在冥殿见过瑶也仙上，怎么生死簿上会突然多了个名字，还是这个压根没有羽化的人。

  无面大人手里的生死簿忽的沉重起来，这上面的名字都是生死之间自行记录的，他每日根据这些名字去抓没有走黄泉的孤魂野鬼，若不是今日他亲自看，是不是就不会发现这个。

  无面大人叹了口气，一一团乱麻越来越乱，也不知苏沂神君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虚若的声音从镜子兄传出来，“我只进去一会儿，等我出来再让他们进去，我保你们不会被罚。”

  只要不被下一轮回扰乱，他的元神是可以找到回来的路的。

  阴差如今除了等着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冥典正殿里的无面大人幽幽叹出一口气，主仆俩天上地下真的什么也不怕。

  无面大人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有什么办法，瑶也仙上生于洪荒，天上地下又有谁能比她尊贵呢。

  这样一想，他也不觉得自己很无能了，原本在他之上的神仙本就不归他管，相反他还得被管着。

  虚若一路直奔瑶也所在之处，面对上方陡峭的高山，虚若顿住脚步，捏了个决道:“来接我。”

  过了半响那边才传来声音，“乱跑什么？”

  虚若道:“我要和琉月说话。”

  瑶也道:“快回去，以元神进九转轮回镜会神形俱散的。”

  虚若倔犟道:“我要见她。”

  瑶也:“……”

  堂堂天界神兽，虚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脑子好像有点问题。

  过了很久，那边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又过来，“勾陈，你要是神形俱散了，琉月到时爱上别人可别怪我这个主人没帮你。”

  琉月是虚若的弱点，可他很想见琉月，“瑶也，我真的想见她，我有话要说。”

  穆云峰顶，瑶也叹了口气，袖子里的琉月将他俩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琉月，你要不要和他说话？”

  瑶也没有避着虚若，袖子一晃，虚若的脸出现，光是她说虚若肯定不信，只有琉月亲自表态，虚若才会信。

  琉月往袖子里缩的厉害，瑶也无奈叹了口气，“她不愿意。”

  虚若眼神暗淡下去，眉心忽明忽暗起来，瑶也道：“虚若，心里吃不了热豆腐，你想琉月原谅你不是一日两日就可以的，你若想有以后，就慢慢来。”

  虚若手收紧，呼出一口气后缓缓转身，瑶也袖口一动，一只圆滚滚的眼睛露出来，虚若耳朵一动，迅速转身，琉月嗖的一下缩回去。

  虚若瘪嘴可怜兮兮道：“琉月，我认错，以前是我不好，你可以不理我，别躲着我好不好。”

  琉月用爪子捂住整张脸，依旧屁股对这虚若，内心似是在挣扎。

  虚若眉心印记越来越暗，瑶也催促道：“快走。”

  虚若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子一闪从九转轮回镜中出来，阴差在外面等的腿都抖了，看到虚若后踉跄着上前，“神君，您可算出来了。”

  再不出来他们感觉自己就要被丢到熔炉里受刑了。

  虚若面色苍白，手腕上的血痕又深了一圈，似有吱吱呀呀的声音传出来。

  虚若嘴角微微扬着，深吸一口气手背在身后跨步走了，袖子挥过的地方落下一片清羽，阴差赶紧督促转世之人喝下忘川水。

  “快进去，不然就错过了。”

  那些人有自愿的，也有被迫的，喝下忘川水后大都目光呆滞，像个木偶一样踏进九转轮回镜。

  前尘往事，随水沉没，弹指一挥，几世浮沉。

  虚若回到盛京时满大街已经挂起红灯笼了，应王府里喜气洋洋热闹极了。

  舒颜将应王府作为娘家来出阁的，府中没有德高望重的长辈，孟若苏请了林侧妃来为舒颜梳头。

  “阿颜。”

  孟若苏握住舒颜的手，绯颜腻理，额头饱满，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

  孟若苏笑得真心，陪她长大的就数舒颜了，这么多年的相互扶持，舒颜俨然就是另一种性格的她了。

  林侧妃今日穿了朱红的对襟烟酥荷裙，鬓角点了两朵梅花，好看的紧。

  孟若苏起身迎上前道：“侧妃今日真美。”

  林侧妃捂嘴笑着，“今日做皇后送嫁长辈，我也只能稍稍装扮一下了，总不能丢皇后的脸。”

  舒颜从梳妆台前起身，朝林侧妃轻轻一礼，“侧妃安。”

  林侧妃上前扶住舒颜的胳膊，“娘娘可别折煞妾身了。”

  以往林侧妃只要不争宠，对别人都是客气的，所以孟若苏和舒颜见了都会客气的唤一声侧妃，尤其今日林侧妃做送嫁长辈，也算是孟若苏对她的一种认可了。

  姜则心为了以示郑重，给了林侧妃三品淑人的诰命，孟若苏也将掌家之权交给林侧妃了。

  孟若苏笑着上前握住林侧妃的手，“侧妃不必对我们这般客气，今日您是长辈。”

  林侧妃有些感动，连着面上笑容都更加和煦了，许多年前不懂得道理，今日突然就懂了。

  曾经孟若苏曾说：既然不能和夫君恩爱似水，倒不如相敬如宾，和和美美的过完一辈子。

  她曾一心想要孟正行的爱，想成为孟正行心中的一片角落，不过现在，即便没了安雅，孟正行依旧不爱她，最多把她当做亲人一样来看待。

  林侧妃释怀了，亲情也是感情不是，只要她梦呆在孟正行身边就好了，她也就满足了，如今砚安安好，七渝她也当自己女儿养，孟若苏又对她向来客气，这样的日子已经很美好了。

  “安瑾说的是。”

  林侧妃回头让侍女将东西拿上来，是一方精美剔透的白玉。

  孟若苏恍惚记得林侧妃的嫁妆单子上最贵重就数这个白玉了。

  林侧妃将白玉拿起，贴着舒颜的胸口放进去，“护心玉，希望阿颜日后万事顺遂。”

  舒颜微微笑着，和孟若苏对视一眼，“多谢侧妃。”

  林侧妃带着舒颜重新在梳妆台前坐下，林侧妃拿着木梳替舒颜梳头。

  顺畅丝滑的长发在烛火下泛着光泽，林侧妃梳完三下说完祝词后，三个女官上前着手替舒颜盘头，林侧妃退到一旁和孟若苏站在一起等着。

  虚若靠在门外的树前，树上有一只小松鼠窜过，落了虚若一头白茫茫，虚若打了个激灵，仰头看去，身形像极了琉月，虚若并不恼，淡淡笑着看着小松鼠。

  “先生。”

  虚若收回目光，阿五拿了斗篷站在他面前，“姑娘让奴婢送来斗篷。”

  虚若没有伸手，“我不冷。”

  阿五道：“姑娘说，斗篷交给先生，用不用是先生的事。”

  虚若顿了一下，接过斗篷披到身上，毛茸茸的像是狐狸皮，虚若脸有些黑。

  阿五不知道为何虚若突然就不开心了，思索片刻关心道：“先生不喜欢？”

  虚若“嗯”了一声，“告诉你家主子，以后不要给我狐狸皮。”

  阿五点头应下，“奴婢会转告的。”

  虚若挥挥手，“快去找你家姑娘吧，让她快快参加完婚礼跟我走。”

  实在是时间不等人啊。

  阿五点走，后退两步转身离开。

  舒颜出门时，整个应王府的人都等在院子里，黑压压的站满了，舒颜周身鲜艳大红，发冠珠穗碰在一起清泠醉耳。

  “恭祝皇后娘娘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