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月并不恼，只道：“巫医待会就来，我年纪大了劳烦殿下将小女抱到楼上。”

  林安芮的眼皮动了一下，躲在衣袖下的手指不由得勾起来，呼吸也随之缓慢下来，刘安瑜迟迟不动只静静看着孟若苏，江拂若有所思的也朝孟若苏看过去，孟若苏顿了一下咧嘴一笑道：“此事还得劳烦殿下了。”

  刘安瑜收回目光，定定虚浮的望着别处看了一会儿，转而将手从林安芮腿弯穿过，微微用力将她托起来，不紧不慢的朝二楼走去。

  孟若苏笑嘻嘻的表情淡下去，眼里闪过不知名的情绪，江拂偷偷拉住孟若苏的手，孟若苏回过神笑了一下，跟着刘安瑜往二楼去。

  楼上黑压压的站了一群人，刘安瑜仿佛没看到一样径直绕过，杨素月停下脚步客气道：“麻烦这位姑娘解开他们的穴道。”

  孟若苏上前小迈一步又顿住看向杨素月，她明明穿的男装，而杨素月却一清二楚......

  杨素月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进了门。

  孟若苏看着杨素月的身影，抬手解开几个人的穴道跟了进去，“前辈留步。”

  杨素月回头，孟若苏看了一眼棠蕊楼内的装饰，问道：“杨姑姑是沿疆人士吧。”

  杨素月并不意外，只淡淡笑着，“姑娘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慧一些。”

  屋内正顶上中央挂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铜鼎，四角皆穿过铁链稳定的固定在房间的四边，从铜鼎中间穿过珠链垂向地面落在房间中央的香瓮中，朱渃月下香的香味顺着珠帘若隐若现的飘在空中。

  孟若苏又转身朝床榻那边走了两步，床榻边框上的花纹复杂又古老仿佛是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风灵轻帐吊在半空中左右摇摆，孟若苏轻声道：“杨姑姑在沿疆地位不低啊。”

  杨素月只勾勾唇角并未回话，放下手里的刀走向林安芮躺的地方，轻轻抚上林安芮的鬓角，温柔俯下身子在林安芮耳旁闻着什么，半响杨素月突然直起身子眼里闪过一丝锋芒，林安芮身子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快。

  杨素月松开手深深的看了林安芮一眼，起身走向桌子旁坐下，朝孟若苏示意，“姑娘坐下再说。”

  孟若苏收起手里的匕首，缓缓落座，手里那根被她砍断的牵丝月却依旧没有放下。

  杨素月看着孟若苏慢悠悠道：“姑娘猜到了不是吗？”

  牵丝月又名牵月，沿疆世代信奉月神，在沿疆能牵月者唯有世代注灵供奉月神的圣女。

  九月堂中一草一木都和月亮有着不可或缺的关系，屋内装饰又是沿疆当地的风格，杨素月的身份显而易见。

  只是孟若苏不明白的是，圣女侍奉月神是需要日日加以注灵的，怎么会让杨素月在晋州地下黑市做了老大呢。

  “你不必怀疑我为何会在这里。”杨素月不紧不慢道：“因为我已经不是圣女了。”

  孟若苏一顿，她在沿疆待到十岁才回来，她师父是沿疆大祭司，若是换了圣女她不可能不知道，难道师父已经有了新的圣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