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禾宁面无表情道：“那又如何？一个丫头能说明什么。”

  林侧妃道：“她离开应王府后去了熠王府，每次都是。”

  孟禾宁表情依旧平静，抬眸看向林侧妃，“姑姑想说什么？难道姑姑要去和父王揭发我和熠王有私情吗？姑姑有什么证据啊。”

  林侧妃一顿，眸子中闪过一丝迟疑。

  孟禾宁说的没错，仅仅一个侍女，如果孟禾宁和林岸一同否认，这的确不能当作是证据。

  可是这一切终究是林侧妃她自己犯下的错，如今无端连累他人，林侧妃怎么想都觉得罪孽深重。

  一步错，步步错，也许从林侧妃数年前在梅林中看到孟正行时就错了。

  林侧妃自责万分，曾经温顺谦和的孟禾宁如今渐渐踏入深渊，而若踏错一步，便会再也不能抽身。

  任林侧妃再想弥补这个过错，她如今也只能徒增焦虑，而束手无策，因为任何人都可以怪孟禾宁，唯独她没有资格。

  林侧妃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似是吐尽这么多年的过往纠葛，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缓缓道：“我不会揭发你，因为这一切是我的错，但是，我会告诉王爷你的身份，将你送回丞相府，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孟禾宁闻言原本心里是开心的，可是转瞬孟禾宁又愤怒了。

  林韶雯并不知道孟禾宁是她的亲妹妹，如果此时要孟禾宁以嫡女回丞相府和林韶雯分宠爱，以林韶雯的性子，只怕过往和孟禾宁关系再好，如今也会和孟禾宁翻脸的。

  “姑姑如今又想摆脱我了吗？”孟禾宁几乎是怒吼道：“将我送回丞相府，就算我是嫡女又如何，贸然出现的人，谁又会真的疼爱。”

  林侧妃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她只觉得自己做错了便想着让孟禾宁重新回到该有的地方，“我没有想要摆脱你。”林侧妃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委屈，“你从小到大，我和王妃几次的正面冲突哪次不是因为你，哪怕我知道是你故意装出的可怜样子，可我还是维护你了啊。”

  孟正行虽然对每个孩子都很好，但是在他的心里，嫡庶之位不可僭越，孟禾宁几次挑衅孟若苏，孟正行都知道，可是林侧妃为了保护孟禾宁，消磨着在孟正行眼里那仅存的温柔贤淑。

  因得为了怀上砚安，林侧妃不得不又动用了一些手段，这份温柔贤淑才最终被耗尽。

  孟禾宁目光沉兀，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面容之上丝毫没有动容，“这是你欠我的。”

  这一声如同打在林侧妃心上一般，半响还是酸疼的感觉，林侧妃苦笑一声，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化，微微叹了一口气。

  林侧妃自知以孟禾宁如今的心性，任何话语她都是听不进去了，林侧妃深深的看了孟禾宁一眼，起身走进屋子里。

  林侧妃唤侍女拿来笔墨，刚提笔要写字，突然脑中又想起孟禾宁的话。

  “贸然回去的人，谁又会真心疼爱。”

  林侧妃顿住，如果她真的将所有事都说出去，孟禾宁的身份也可能真的如方才所说一般陷入尴尬两难的境地。

  林侧妃犹豫片刻，又将笔缓缓放下，有些坐立难安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一直到晚上，林侧妃才下定决心，侧身道：“去告诉王爷一声，我近日身子不适，恐无法亲自照顾砚安，明日便将砚安送去大小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