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昂通红的双眼，仿佛他杀了无数个人杀红了眼一般，苏怡霜轻笑，可不是吗，他杀了那么多的人，真该死！

  “霜儿，我对你还不够好，为什么你非要帮着那个沐子毅！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沐子昂穿着太子的服饰，可此刻苏怡霜一点也看不出他原本的高贵和不可一世。

  苏怡霜看着如丧家之犬的沐子昂，嘴角是淡淡的笑意，可眼中却渐渐有了泪痕。自三岁起，苏怡霜便知道沐子昂，皇后的身世无比高贵，而且帝后情深，沐子昂出生便封为太子，这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据说沐子昂深知为君之道，仁慈、爱民、温文尔雅，可现在，苏怡霜只看到残暴而疯狂的沐子昂，再没有当年的半分神采，而这一切都拜她所赐。

  “只要是你给的，我都不想要！”苏怡霜抑制住她眼中的泪意，用讽刺而不屑的语气说道。

  “我的太子之位被废了！”沐子昂忽然坐在了地上，头埋在双膝之间，无助地像一个秋日里受伤跟不上队的大雁。

  苏怡霜闻言身子一震，死死地攥住了手，修长的指甲直直陷到了肉里。这是早晚的事，苏怡霜一直都知道，以沐子毅的手段，加上沐子昂对她的不设防，这是早晚的事。

  可是，她忽然想起了那个待她极好的沐子昂的母后，她总是含着淡淡的笑意。然而她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却格外严厉，沐子昂小小年纪便担负着这个国家的兴荣。沐子昂五岁起就再也没有跟他母后一同生活，皇后病逝的时候，他还在带兵打战。

  苏怡霜依稀记得，那时候她许多大臣的子女一样跪在皇宫之中为皇后哭丧，皇宫之中全是白色的幔布。沐子昂就是那一日回来的，他还穿着战场上的战袍，战袍上全是血迹，他独自一人跑在一群跪着的人当中，被血染后的战袍在一片白色当中格外引人注目。

  可那个时候，皇后已盖棺，他面色苍白，晕倒那条长长的路上。皇宫之中一片混乱，他并没有见到自己母后最后一面。据说沐子昂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之后南方水灾，又马不停蹄地去了南方水患之处。

  这样的人，失了太子之位。

  苏怡霜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努力地让脸上的笑容扬了起来，她想再说一些讽刺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

  “我知道你不愿跟着我，此时的我也再也无法给你什么。但是……你可知道，沐子毅他已有了其他喜爱的女子。”沐子昂站起身出门，在门口停住了脚步说道。

  苏怡霜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他寂寥的背景，“不可能！你不需要挑拨离间，毅哥哥终有一日会当上太子，他说过我才是他唯一的太子妃，我才是他唯一的皇后！”

  沐子昂站在门口没有动，许久之后一声无比凄凉的自嘲轻笑，“你想要的，我原本都可以给你，可……我给的，你都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