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春草扬了扬下巴，口气里满是挑衅。“都说柳公子游历列国满腹经纶温文尔雅，可今日看来，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不然以公子的身份，焉能和一个酒楼小厮一般见识？”

  柳莫言瞥了春草一眼，突然笑了：“姑娘说的有些道理，我是不必和这样一个小厮一般见识。不过，我柳莫言的身份，也不是谁想冲撞就能冲撞的。若不给些足够的教训，以后在这燕京城中，岂不是谁想冲撞便能冲撞了！”

  “你想杀鸡儆猴，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的脸上又没写着你是谁，别人不认识你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若要我来说，这件事根本就是你自己一个人的错！要想别人都认识你敬你，我一个小女子都可以做到，你这个大才子却要把罪责怪罪在这么一个小厮的身上，真是掉身份！”春草不屑的说道。

  柳莫言闻言也不恼，反而一脸感兴趣的表情：“听姑娘所言，似乎胸有成竹。却不知是什么办法，莫言倒是愿意洗耳恭听。”

  “你想知道啊！”

  柳莫言点了点头。

  春草突然将头凑了过来，晶亮的美眸里闪过一丝狡黠：“你让人放过那小厮，我就告诉你！”

  “你们把那小厮放了！”柳莫言不耐的朝身后挥了挥手，然后又盯住了李春草。“人，我放了，姑娘可以说了。”

  “嗯，我看到了。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得答应我，我告诉你答案之后，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再回去找那小厮的麻烦！”

  人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她李春草也学精了，谁知道这个柳莫言会不会事后反悔，又返回去害那小厮！她怎的也得先把这种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

  许是对答案感兴趣，许是对李春草感兴趣，反正这柳莫言倒是回答的干脆：“我答应姑娘便是！以我柳家的身份，也不屑去做那种出尔反尔之事。所以，现在姑娘能将答案告知在下了吗？”

  “好吧！答案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却需要稍微准备一下，公子在这里等等如何？”说罢，春草也不等柳莫言回答，直接转身跑进了酒楼。

  柳莫言身旁的侍卫却突然在柳莫言的耳边说道：“公子，要不要我跟着？据我所知，这酒楼里可是有暗门的！”

  “不必。”柳莫言挥了挥手，笑的胸有成竹。

  他知道她一定不会逃跑。因为如果她跑了，他一定不会放过面前的这座酒楼。而一个肯为了一个小厮出头的女子，绝不会把祸事带给别人。

  这样的一个奇女子，桀骜不驯又长了一张祸水般的脸蛋，简直就是上天赐予的完美猎物。柳莫言忍不住轻轻舔了舔唇角，仿佛她已经是他嘴角的猎物。

  一进酒楼，李春草便径直走到了柜台前，将柜台边上挂着的营业招牌摘了下来。柜台里的掌柜虽然认不出李春草，却知道她是刚刚救了小伙计的女子，对于春草摘了营业牌子虽然有些奇怪，却并未阻止。

  只见春草又拿起桌上的抹布在牌子上使劲擦了起来，仿佛是想把营业中那几个红字擦掉。掌柜的看见春草擦的费力，突然从柜台下拿出了一瓶液体，递给了春草。

  “姑娘，用你手里的抹布沾上一些，这些字很容易就掉了。”

  “谢谢老伯。”春草接过那一瓶不明液体，刚一打开，就闻到一股刺鼻却又很熟悉的味道。

  是汽油还是柴油来的？不过不管是什么油，用来擦拭油墨之类的东西确实很好用。没怎么费力的就将那牌子上原本的字迹擦乐干净，春草又抬起头看向掌柜：

  “老伯，你平日里写这个的朱笔和油墨可否借我一用。”

  “有的，我拿给你。”掌柜似乎对春草颇有好感，对于春草的要求也是有求必应。转身在后面的酒柜下面翻了翻，再回身时，柜台上便多了一只毛笔和一碗朱砂色的颜料。

  春草歪着着头想了想，突然间抓起毛笔，沾上颜料，刷刷的就在那块小板子上写了几个大字。

  “姑娘，你这个玩笑开的有些大了。那可是丞相家的三公子，你若是这么戏弄他，他日后必定不会放过你的！”掌柜的看见了那几个大字，突然明白了春草的意图，有些担心的提醒道。

  “放心吧老伯，我可不怕他！”春草冲着老掌柜俏皮的眨了眨眼。

  她何止是不怕他，她是巴不得整的这个伪君子哭爹喊娘，再也不敢来招惹她才好！

  将手中的牌子藏在了身后，春草背着手回到了柳莫言面前。那一脸阳光灿烂笑容，差点晃花了柳莫言的眼。

  “姑娘的答案准备好了？”

  “嗯，好了！”

  能不好吗？这个牌子可是为他柳莫言量身定做的，想来，他应该很“满意”才对！

  春草眯着眼，突然将头凑到了柳莫言的面前，笑的像个狐狸：“我的答案可算是个惊喜，不知道公子能不能先闭上眼睛？”

  “有何不敢？！”柳莫言挑了挑眉，直接闭上了眼睛。

  一看见柳莫言闭了眼，春草突然从背后取出了一块木牌子，踮了踮脚尖，便将那块牌子挂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牌子上写着歪歪扭扭几个醒目的大字：ben大爷乃柳莫言！

  “大家觉得我给这位柳公子做的牌子如何？是不是特别威武？又能昭示身份，又能提醒过往的路人以防被咬，简直是完美！”

  春草的话讽刺意义十足，几乎是把柳莫言比作了乱咬人的狗。加上她说话时声音故意放大，瞬间就吸引了边上的一众目光。

  这个世界上总不乏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一时间周围窃窃声四起，有说春草胆大的，有为柳莫言抱不平的，但最多的，还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嘲笑声。

  闭着眼的柳莫言总算意识到了不对，睁开了眼睛，一低头就看见了自己胸前挂着的“狗牌”。但是让春草惊讶的是，这柳莫言的眼神里明明闪过一抹怨怒，可脸上却依旧神色平静，甚至连牌子都没有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