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再次出血
作者:古文友      更新:2022-05-03 01:43      字数:2417
  “陛下,这是名单。”小德子手捧着一本小册子走进来。

  姬辛应了一声,没有抬头,小德子将小册子放在桌子的一角上,而后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

  奏折全部批改完毕,姬辛伸了个懒腰,眼帘微垂看着桌上那份小册子,眸底颜色深深。

  没有拿起来,而是站起身,“传膳吧。”

  小德子点点头,走了出去。

  留下姬辛站在桌前,其余宫人帮着他换衣裳,视线里似乎是空的,余光却时不时掠过那小册子一眼。

  夜深了,姬辛躺在床上睁开了眼。

  明黄色的帐帘一层一层落下,遮住了外头的余光。

  坐起身子,没有拉响床边的铃铛,而是掀开帐帘穿了鞋,也没有多披一件衣服,走到了外殿桌前。

  拿起了桌上那本小册子。

  姬辛拿着那册子重新回了内殿,坐在软榻上,软榻边立着一盏灯,姬辛打开册子,能很清楚地看见里头的字。

  上京不大也不小,这适龄婚育的男儿也是不多不少,当然,也只是写上了世家子弟及朝中官员的子嗣的名字。

  别的人,譬如平民百姓富商子弟……

  姬辛唇边勾起一点弧度,他看不上,太师……也不会和他们有接触的。

  里头每个人写的不太详细,只是粗略带了一笔。

  比如一个名字,下方加一些描述,诸如样貌年岁几何,是谁家公子,出生到现在可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自然……

  也写了他们的缺点。

  哪家公子花天酒地在外包了外室,谁家嫡孙不务正事喜欢斗鸡斗蛐蛐,还有好男风的。

  这本册子若是被他人看见了,少不得惊起一阵波澜。

  可在姬辛眼里,这些人越是品质有误越是劣质斑斑,他就越是开心。

  因为……太师看不上这样的人!

  前面几张姬辛面带笑意地看完,手刚翻过一页,脸就沉了下来。

  上头用整整一面纸讲了钟招这个人。

  说他面如冠玉气质温润,说他年少有为如今已经入了陛下的眼,是太师面前的红人,说他得摄政王宫铭器重,在风渡口时被宫铭亲自带在身边教导。

  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落在纸上,便都是赞扬夸奖的话。

  姬辛越看,眉眼间戾气便越重。

  他哪里有这么好?姬辛不屑地一撇嘴,他看,也就那样罢了!

  最底下用小字写了行缺点,姬辛正开心看过去,上面说的,却也不过是其出身清寒,比不得世家贵族罢了。

  姬辛抿着唇,手一用力,将写了钟招的那面纸撕了下来。

  后头刚好是写了刘思的那一面。

  刘思那张纸,上头的华丽词藻比起钟招的也是不相上下,姬辛心里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因为他知道刘思和赵王余孽,牵扯颇多,太师也知道。

  姬辛又往后翻了翻,一本小册子看完,里头威胁最大的,果然是钟招。

  手里捏着钟招的那一张纸,剩下的被姬辛随手放在身侧的软榻上。

  该让他好好想想,可不能让太师动了心思,至于钟招……

  谅他也不敢!

  其实纸上除了钟招刘思,并非没有其他英年才俊。

  比方说,贞丰三年的状元——萧承文。

  其人气势凛冽,文采斐然,自贞丰三年入朝做了翰林院修撰,到如今,进了去了蔚川做知府,很是受当地百姓的推崇。

  可是他再年少有为,姬辛却甚少听见侯嫮提起他,只偶尔一两次,还都是事出有因。

  更何况,他根本不在上京。

  比起他,很显然,钟招的威胁更大一些。

  只是姬辛不知道的是,在侯嫮心里,起码是目前,萧承文此人,比钟招更堪当大任。

  姬辛用指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软榻边上的木头,脸色阴沉,被昏暗的灯光一照,更显得有种难言的可怖。

  终于又看了一眼那张纸,姬辛轻笑了一声,笑声里不含一点感情,平白多了凉意。

  将那张纸随意丢在了地上。

  是他一叶障目,太师……其实是不喜钟招的吧?

  想通了,姬辛也就回了床榻。

  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姬辛今夜睡得很香。

  可远在候府的侯嫮,此刻却是恶魇缠身。

  梦里有凄厉的哭声,尖叫声,一声一声传来不停歇,像是要硬生生叫破她的耳朵。

  还有无法抑制的窒息感迎面而来——

  侯嫮一下从床上坐起,额间冷汗凌凌,身后的寝衣也全湿了。

  大口大口呼吸着,侯嫮眼帘微微抬起,在看到面前青色的帘帐后,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是梦……

  眼睫颤了颤,侯嫮去回忆那个梦,却……她忘了?

  不应该啊……

  不应该忘的这么快的。

  她是醒来后马上去回忆,怎么会忘的这么干净,就连一点也想不起来。

  侯嫮的呼吸乱了片刻,强撑着镇定重新躺了下去。

  眼睛却睁着。

  帐帘垂着,将床榻独自封闭成一个小小的空间。

  侯嫮呼吸快了点,又刻意被放慢,小腹突然传来顿顿的闷痛感……

  还湿答答的。

  直觉不对,侯嫮又重新坐直了身子。

  疼痛更重了。

  伸手掀开帐帘,侯嫮咬着牙,将身子往外挪了挪,右手往腿间一摸,伸出帐帘,借着月光,看清了……

  右手上全是血。

  眉头蹙起,侯嫮看着那沾了血的右手,一时竟不知是来了月事,还是落胎的后遗症。

  才落完胎的那几天,也会流些血,侯嫮也是问了佩玖,佩玖只说是正常的。

  可是已经停了几日,今日又……

  侯嫮一手抚着小腹,一手撑着床边的小几站了起来,随手拿了件披风,粗粗套上就忍着疼推开了房门。

  早已经是夜半了,这个时候的人睡得最沉,也不会有人知道侯嫮夜晚偷偷跑出来。

  走到佩玖屋前,侯嫮敲了敲门。

  没什么风,可依旧冷的吓人,侯嫮只觉得下腹坠感越来越重,拉着她一整个人都要往地上摔去。

  佩玖正睡着,突然好似听到了敲门声,一下就睁开了眼。

  安安静静的,许是风吹动了门?

  佩玖一转身,正要接着睡去,就听见门外传来微不可闻的声音,“佩玖……”

  “姐姐!”佩玖一下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