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脚扭到了
作者:古文友      更新:2022-05-03 01:42      字数:2390
  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从来没怕过。

  侯嫮听着宫铭的心跳,偶尔眼中一闪而过的是那车夫的模样,偶尔又是震耳欲聋的身后绿衣人的动静。

  但是最后都抵不过那稳妥规律的心跳声,抚平了内心的焦躁。

  万里载着两人一路往前跑,身后的绿衣人始终紧紧跟在后头,宫铭回头看了一眼,看不见绿色的人影。

  所以……他们应当也看不见他们,而是听着马蹄声追赶的。

  宫铭左手拉着缰绳,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寻找一个机会。

  终于——

  不远处有一个小斜坡。

  “抱紧我。”宫铭低着声音说道。

  侯嫮眼睫一颤,虽不解却还是点点头,“好。”

  “万里,继续往前跑。”

  话落,竟是抱着侯嫮直接从马上摔下来,二人一同从斜坡往下滚。

  万里好像没发现背上的两人不见了一般,接着往前跑去,一马两人在此地分开。

  宫铭抱着侯嫮,二人在斜坡从上往下滚着,他将侯嫮死死抱在怀里,捂着她的脸,丈八蛇矛一个用力二人停了下来。

  耳边是有些沉重的呼吸声,侯嫮的心跳漏了一拍,眨了眨眼就想要起身,

  “别动。”宫铭按住她,

  斜坡上方传过一阵脚步声,是那些绿衣人。

  声音大了,又小了,直至消失不见。

  宫铭松开了手,侯嫮坐起身子,眉头蹙着,“万里它……”

  “别担心。”侯嫮的头上有根草,宫铭的手动了动,还是没有抬起帮她拿去,“万里可不是那么好被追上的,它认识路,会自己回去的。”

  侯嫮点点头,眼睛看着那些绿衣人离开的方向,“那些人不是山匪。”

  宫铭直起身子,“行动有序,看得出来接受过训练,确实不是山匪。”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侯嫮垂下眼帘,掩住其中深色,“如果今日不是王爷相送……”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宫铭执意要送侯嫮,明年的今日,大抵就是侯嫮的忌日了。

  “有两个可能。”明明是刚刚死里逃生,侯嫮却镇定得很,脸上丝毫没有惧色。

  不是不怕,而是强迫自己,不能怕。

  “一个是赵王余党所为,一个是他国在天越留下的细作。”声音不急不缓,“知道本太师来骁骥营的人,很多,可是能提前知道的,也不多。”

  她原先不想怀疑,此刻却也多了几分揣测。

  是林鸿要她去骁骥营,虽不是要求,却拿捏住了她的心思,叫她不得不去。

  这般猜测一出,侯嫮眉头紧缩。

  林鸿为人宽厚,她实在不愿意去想,他是否有可能是赵王余党。

  宫铭看着侯嫮,“太师有怀疑的人选?”

  侯嫮点点头,正欲说话,一抬头,二人之间距离太近了,这一番动作,鼻尖险些相触。

  有些惊慌地低下头,也就错过了宫铭眼中的笑意,

  “本太师之所以今日会来骁骥营,是因为林丞相找到本太师,说是……”侯嫮顿了顿,斟酌着用词,“骁骥营众人有些事要与本太师说。”

  “太师是怀疑林丞相?”宫铭也皱起眉,直觉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可如果林丞相说的是真的呢?”

  “那便是骁骥营中有细作!”话落,二人对视一眼,眸中皆是严肃。

  骁骥营里混入了奸细……

  这里面都是天越各氏族朝中官员家的子弟,如果有细作,那么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侯嫮眯着眼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一阵狂风刮过,带着一点雪粒和草屑。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下一瞬脸就又被埋进那个宽厚而熟悉的胸膛,

  “风太大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是宫铭对侯嫮的解释。

  解释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冒昧的举动。

  为他的私心做解释。

  他们除了同僚之情没有别的关系,可是同僚不能做这般逾矩的动作。

  他要以何身份自处,去名正言顺地保护她?

  风停了。护着侯嫮的那双手悄然离开,脸颊也离开了处温暖之地。

  “我们该走了。”侯嫮说着,刻意避开宫铭的视线,站起身子就要往前走。

  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下去,幸好被一旁的宫铭一把搂住腰。

  “嘶……”

  额间渗出一点冷汗,侯嫮倒吸一口凉气,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脚。

  层层叠叠的裙摆下,是精致的彩蝶镶珠绣鞋。看不见一点肌肤。

  但是侯嫮知道,她的脚定是扭到了。

  许是刚刚从山坡滚下来时伤到的。

  宫铭自然也想到了这里,就更是懊恼,明明要护着她,怎么还是让她受伤了?

  咬着牙,侯嫮强撑着往前走了一步,钻心的疼传来,额上冷汗更甚。

  宫铭眉头蹙着,将丈八蛇矛背在身后,下一瞬,直接将侯嫮打横抱了起来,

  “冒犯。”

  嘴上说着冒犯的话,可是侯嫮在他怀里,听着他快了些的心跳。

  骗子,你明明很开心。

  “王爷……”侯嫮抿着唇,浑身僵硬,只觉得哪儿哪儿也不自在。

  宫铭抱着侯嫮,

  太轻了,他想。

  明明看起来脸上还有二两肉,真上手了才发现轻成这样,怕是还没有他的丈八蛇矛重。

  “太师腿脚不便,本王带你出去。”

  非要抱着?

  不能背?

  不能扶着?

  侯嫮有些气恼,却罕见地说不出半个字。

  那阵大风过后,就开始下起了雪,侯嫮带着兜帽,身上穿着斗篷,唯一露出肌肤的脸和手,脸埋在宫铭的胸口里,手圈着他的脖颈,藏在毛绒绒的领毛下。

  明明是在风雪中行走,侯嫮却觉得,比在烧着地龙的屋子里,还要暖上一些。

  宫铭脸上带着笑,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怀中的人,雪越下越大,越下越深,他的步子却始终稳妥有力,尽量保持着平衡,怕颠了怀中的姑娘。

  雪太大了,风也越来越大,天也黑了。

  “太师,今晚我们怕是要在这里寻一个地方先躲好了。”宫铭看着怀中人说道,稍停了片刻,还是又补上了一句,

  “别怕。”

  “好。”侯嫮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