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呀,被拒绝了
作者:古文友      更新:2022-05-03 01:42      字数:2391
  侯嫮垂眸看向那只拉着自己手的手,第一个感觉就是,热。

  温温热热的,在冬日很妥帖,暖呼呼的,能驱散很多寒意。

  第二个感觉,就是疼。

  不管是有些用力的握住,还是掌心带着的薄茧。

  磨的她的手有些疼。

  “太师不能听本王把话说完吗?”宫铭看着侯嫮,再也不曾掩饰心中情感,尽数倾泄而出,想要告诉的那个人,却低着头……

  侯嫮不动了,不去管手上的热和疼,也不去管方寸之外雪打在身上的凉,只垂着眼,看着地上的白。

  宫铭手中的伞落在了地上,一红一黑,都淋着雪。

  “本王,爱的是京城候府嫡女,天越一品太师,一个姓侯名嫮,字昭琰的姑娘。”

  宫铭的声音低沉,却叫侯嫮听得分明,那声音里全是爱意,那握着她的手,也不曾有半刻松懈。

  “本王心悦太师。”

  “宫铭心悦侯嫮。”

  “我……心悦你。”

  最后一声落下,侯嫮的眼睫随之一颤,又快速归于平静。

  侯嫮没有抬头,宫铭没有松手……

  雪太大了些,青丝尽成白霜,穿红斗篷的姑娘看向了面前的人,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话语一如既往的平静,如何平静?

  那藏于其中的颤抖如何不让人知晓?

  “我知道。”宫铭点点头,还是没有松开手,“昭琰,我心悦你。”

  这一次,宫铭是堂堂正正地,叫出了侯嫮的字。

  不是第一次的调侃,不是第二次的试探,是深情而又期待地,叫她。

  女子小字最是私密,低低的叫出声来,便是心意,便是带了万千情丝,缱绻撩人,最是……如梦似幻。

  “王爷错了。”侯嫮终于镇定下来,神情冷漠。

  “我不懂!”宫铭握着侯嫮的手用了些力,“我不懂,为什么心悦一个人也有错?”

  “我错哪里了?”宫铭红着眼眶,声音也带了哑意,“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是太师,你是摄政王。”侯嫮陈述着事实,“王爷是想利用我逼宫夺权?”

  宫铭愣住,握着侯嫮的手也不自觉松开,她……怎么能这么想他呢?

  不是不是才不是!

  他只是……晚了一些而已,晚了一些,才发现,原来他喜欢她。

  “我没有……”

  宫铭还想接着说些什么,侯嫮却不给他机会,

  “许是下了雪有些冷,王爷受冻说了胡话。”侯嫮的声音和以往一样,宫铭却觉得,冷多了,冷多了。

  以前是春风拂面,此刻是寒风刺骨。

  “今日什么都没有发生。”侯嫮重新捡起地上的伞,抖了抖上面的雪,“王爷早些回去歇息吧!”

  侯嫮撑起伞,挡住雪,也挡住宫铭看过来的目光,

  “本太师先走了。”

  这一次,宫铭没有拦下侯嫮。

  他只是穿着黑衣,任由雪落满肩头,打湿衣物,将黑色掩盖,藏于白茫茫天地。

  …………

  天地间只剩下了撑着伞的红,马车明明在旁边,侯嫮却没有选择进去。

  外头确实是很冷,冷些好,让她清醒清醒,别慌,别乱,好好想想,后面该怎么办。

  宫铭打破了她的计划,是她布的局里面,一颗行错的棋子。

  他不该喜欢她。

  他应该守着王府,有自己的小家,有牵挂有弱点,是天越的战神,守护天越子民,直到年老,再也提不动丈八蛇矛,然后一世受万人敬仰。

  而不是现在这般,有了喜欢的人,甚至……不顾自己和对方的身份,不顾王府里的王妃和小王子,这般冲动鲁莽!

  他不该这样。

  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雪越来越大了,伞盛了那么多的雪,也好重,越来越重。

  她的心,也越来越沉。

  说是今日什么都没发生,是自欺欺人,骗得了别人,却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一关。

  侯嫮眼睫一颤,突然停下了脚步。

  猛一回头,其实走的不远,还在同一条街上,只是……

  那道黑影不见了,是走了?

  心底不知为何,一阵酸涩起,拿着伞的手不自觉用力,指节泛了白,只觉得喉间有些堵,眼睛也有点疼。

  侯嫮看着方才他们二人谈话的那个地方,不动了。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宫铭没走,他只是被雪盖住了,闭着眼,直到感觉有道目光看着自己,才又睁开眼。

  侯嫮看着他,又好像没在看他,她知不知道他还在这里?

  二人虽离得远了,雪也那么大,可是侯嫮视力不差,宫铭穿的又是黑衣。

  是真的看不见,还是装看不见?

  是眼瞎,还是心盲?

  侯嫮又转回身,这一次,合了手中的伞,在车夫有些担忧的目光里上了马车。

  马车的速度快多了,不一会就到了街角,一转弯,宫铭再也看不见她。

  看不见他心爱的姑娘。

  宫铭往前走了一步,身上的雪被抖落,他却觉得心里的凉,比身体的凉,冷多了。

  他以为侯嫮会不信,会害羞,可能也会训斥他。

  独独没有想到,她那么冷静,冷静地说他心怀不轨,冷静地说他冻糊涂了说胡话,又冷静地说,当做没有发生过……

  侯嫮,你才是最冷血的那个。

  …………

  …………

  侯嫮病了,从户部回来以后。

  外头太冷,淋了雪,便害了伤寒,这在床榻之上一躺就是半个月。

  姬辛差了宫里的御医来看过,又往候府送了不知道多少药材,佩玖日日夜夜守在侯嫮跟前,除了熬药是一刻也不敢离开。

  喝了一碗药,又睡了一觉,这日下午,侯嫮总算有了些精神,看着床边的佩玖,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你倒是仗着身子好,不怕累着?”

  佩玖笑了笑,“这是姐姐的错,是自己受不得寒还要在初雪的时候出去。”

  说着,伸手探了探侯嫮的额头,“姐姐是不知道,你病倒的第二天,户部就来人了,说是都怪他们,不然你也不会生病。”

  侯嫮哑然失笑,“怎么,你也应了他们的话?”

  嘴一撅,“我哪敢啊,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哪里敢怪罪那些当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