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舒了一口气
作者:古文友      更新:2022-05-03 01:41      字数:2455
  笑容灿烂,笑的有些开心了就拉扯到了背后的伤,

  “扑通——”

  “扑通——”

  第一声是苏牧跪下,第二声所有王府亲兵自发跪下,

  “扑通——”

  第三声,是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视死如归,永不言败。”

  很简单的八个字从苏牧口中说出来,他一直信奉着这八个字,那些死去的兄弟们,也信奉着。

  他们永远不会死,他们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视死如归,永不言败!”

  “视死如归,永不言败!”

  “视死如归,永不言败!”

  开始是几个人的声音,后面是所有人的呐喊。

  听到了吗?

  你们的精神,总会有人接着传承下去,你们永远不死。

  永远活着。

  …………

  …………

  屋子里,医师正在帮宫铭换药,外头有人在庭院煎药,味道不算好,

  “王爷是失血过多昏迷了,好在没有发热,喝了药后喂些米汤,明日估摸着就能醒。”

  年纪一大把的医师摸着胡子说,搭在宫铭腕上的手收回。

  一边的苏牧点点头,吩咐了下人去熬些米汤。

  那医师收拾了东西就要离开,

  “老先生,等等。”

  医师停下脚步,“大人还有事?”

  苏牧背后的伤结了层薄薄的痂,一动便有些生疼,“老先生,隔壁院子里,有个姑娘,您也去给她看看。”

  医师先是一愣,而后笑着点点头,“大人放心,我这就去。”

  医师走了以后,苏牧走到宫铭床边,底下人端了药过来,喝完之后,原本无血色的脸也好了些。

  …………

  侯嫮躺在床榻之上,眼睛闭着,眼睫时不时颤动,看的出来即便是睡着,也是不安稳的。

  剑奴摸着侯嫮的手,企图给她些力量,让她睡得好些。

  外头有脚步声传来,剑奴扭头看去,目光带着一点杀意。

  那医师脚下步子一顿,提着药箱的手心冒出冷汗,“我是个大夫,来看看这位姑娘。”

  剑奴这才收了眼中敌意,点点头站起身,“多谢了。”

  搭腕把脉,而后又将那布条拆开看了看伤口,

  “多日未食,怕是也没睡,又失血过多,老夫开个方子,喝了之后让她好好睡一觉,醒来先吃些清淡的东西,切忌大补。”

  剑奴认真的点点头,又将那医师送离。

  门外那医师皱着眉,摸了下自己的胡子,房里那位姑娘看着身娇肉贵的,怎么手臂处的那道伤……

  是反复受了利器的割划,伤口的血流的太多了。

  怕是要留疤。

  床榻上的侯嫮依旧紧闭着眼,剑奴不敢离开,便在侯嫮下方的脚踏上坐着,陪她过了这一夜。

  …………

  阳光透出窗落进来,侯嫮睁开眼,眸中还略带迷茫,一侧头就看到了自己身侧的剑奴。

  这个角度,侯嫮能看见剑奴藏在发髻下的白发,不明显却刺眼的很。

  侯嫮动作不大,剑奴却警觉地睁开眼,看到是侯嫮醒了才松了一口气,“小姐感觉怎么样了?”

  侯嫮抿着嘴,唇色极淡,透出几分委屈来,“如果阿姥能在床上睡,我会感觉更好的。”

  剑奴先是呆了片刻,没想到侯嫮会这样说,回过神来笑着摸了摸侯嫮的头,“老奴等会儿就去睡。”

  侯嫮将身子埋进剑奴怀里,剑奴面上带着笑,一下一下摸着侯嫮的头发,二人之间难得的温存。

  “大人,药来了。”

  外头传来侍女的声音,端着药走进来,药汤酸中带一点甜,不难喝。

  侯嫮喝了药,又在她的央求之下,剑奴总算是回了房。

  “你过来。”侯嫮起身坐在椅子上,招招手将门口的士兵唤过来。

  “太师。”

  “王爷怎么样了?”侯嫮问道。

  “昨天看了大夫,大夫说今日大概就能醒了。”士兵如实回答道。

  侯嫮点点头,抿着嘴,“拿些笔墨纸砚来。”

  纸在桌上铺开,黑墨落下,一个一个字生成,侯嫮写了好几份,又在每一份上印下自己的章印。

  “将这些信,分别送到云南郡守,越南太守,江南两江总督,郡南都督。”

  士兵点点头,接过信就要离开,又被侯嫮叫住,

  “上京可有来信?”

  摇了摇头,“不曾有。”

  侯嫮垂下眼,摆了摆手示意士兵离开,看着那空白的纸,想了想,还是没有落笔。

  决定已经做了,代价她自会承担,就算……姬辛不理解,要革她的职。

  已经是五月了。

  天气算是炎热,外头的树还算高大,在地上投下一片阴影。

  出去走走?

  心里冒出这样的想法,念起心头,侯嫮就遵循本心出了房门。

  几个士兵看到后急忙就跟在了侯嫮的身后,始终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昨日那一跪,让所有人在心里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年少就做了太师的人。

  她出身清贵,母族势大,年少得志,她应该,是最不知人间疾苦,最不将平民百姓士兵放在眼里的人。

  可她偏偏让所有人为之一振。

  她懂那些死去的士兵,她说,要替他们讨回公道……

  其实也不用真的讨,但凡有这个心,他们就已经很感动了。

  他们虽然只是普通士兵,可是他们也知道,出了萧山河柳以后,这就是两个国家的事情。

  牵扯颇多,不可能,为了他们,和案国撕破脸皮的。

  顾忌太多了。

  做手下人最幸运的,不过是有个体恤他们善待他们的上官。

  侯嫮是。

  这已经很好了。

  外头那棵树,树皮暗灰褐色,裂成小块片脱落,枝条广展,形成宽塔形树冠,很高很高。

  “这是什么树?”

  “回太师,是乔松。”

  “乔松……”侯嫮口中呢喃,抬头仰望着它,它真的很高,一直看不到顶,脖子都有些酸了。

  “上京和江南倒是都没见过。”

  “那些黄色的是花吗?”侯嫮看到了一些黄,藏在绿里,羞怯又热烈。

  “是的。”

  侯嫮站在树下不动了,好在树足够大,她站着的地方又刚好是阴影处,倒也不算热。

  不远处,一个白色身影慢慢走了过来,旁边的士兵看到正要问好却被他制止。

  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