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四娘怔了一下，望着他：“难道司空曙、海灵子、赵无极、屠啸天他们只不过是幌子，真正护送割鹿刀的，另有其人？”

  楚天笑了笑，对她道：“你这样想也没错，可当时你若看见司空曙的反应，一定不会这样想。”

  “司空曙是什么反应？”

  “也没有什么反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气冲冲，杀气腾腾，似乎随时准备跳起来杀人。”楚天继续道：‘其实他本来打算跳起来杀我的，不过当发现割鹿刀是假的，他跳起来最想杀的人似乎并非是我，因此我能轻松离开。’

  风四娘当然不笨，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瞪着楚天道：“因此司空曙手里的割鹿刀虽然是假的，但真正的割鹿刀一定还在海灵子、赵无极、屠啸天他们三人之中的一个人手上。”

  “不错！”

  风四娘道：“最先加入护刀队伍的人，便是赵无极，后来海灵子、屠啸天也是赵无极介绍的，他们是一伙人！而司空曙则是另一路人，看来赵无极等人对司空曙的意见不小，否则也不会掉包割鹿刀了。”

  “不错！”

  风四娘又道：“可有一件事很奇怪，司空曙一直护送割鹿刀，为什么没有打开瞧一瞧呢？”

  楚天淡淡道：“他瞧过了。”

  风四娘道：‘他瞧过了？难道不能再瞧吗？’

  楚天道：‘第一，司空曙对于刀剑这些兵器并不在乎，他认为最好的武器就是自己的手；第二，司空曙虽然脾气暴躁，性如烈火，可他是个非常重诺守信的人；第三，司空曙对自己足够自信，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割鹿刀一直在他身上，他自然不相信有人能从他这里掉包。’

  风四娘道：“可割鹿刀是假的。”

  “是的！”楚天道：‘这也证明赵无极、屠啸天、海灵子他们也绝非泛泛之辈。’

  风四娘沉默了一阵，忽然道：‘或许还证明了一件事。’

  “哦？”

  风四娘沉声道：“赵无极、屠啸天、海灵子掉包割鹿刀，绝不可能只是和司空曙开一个玩笑，因为司空曙并不是个开得起玩笑得人，而且赵无极他们也绝不会开这种玩笑，他们掉包割鹿刀，必然有其他的目的。”

  楚天笑道：‘你认为他们想要监守自盗？’

  风四娘冷笑道：‘这些人虽然在江湖上威风八面，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让人尊敬，可实际上他们是什么货色，也唯有他们自己才清楚，这种事情他们未必做不出，只要司空曙交出的割鹿刀是假的，那么他们自然也可以顺水推舟将弄丢割鹿刀的事情推到司空曙身上，而自己则脱离事外，而且也得到了割鹿刀。’

  “有理。”

  风四娘道：“可有一点疑问。”

  “为什么他们要掉包割鹿刀，为什么要监守自盗？”

  “不错！”风四娘道：“赵无极是先天无极门掌门人、屠啸天又被人成为关东大侠，而海灵子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这件事被暴露，他们不但颜面尽失，这些年来在江湖上积累的名声也毁于一旦，割鹿刀虽然是一口宝刀，可他们实在不必冒如此大的风险做这样的事。”

  “有道理。”风四娘能纵横江湖十多年，逍遥自在到现在的确不是没有道理的，风四娘的脑袋足够聪明，这一点楚天也不得不承认，他问道：“可他们偏偏做了这件事。”

  风四娘的脸色有些变了：‘这是风险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的事，这种事，他们不实在不应该做，可偏偏做了；他们不是蠢人，应当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可他们偏偏做了这件事，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风四娘身上散发出杀气。

  一字一句道：“有人迫使得他们不得不这样做，可这世上又有什么人能迫使得得他们做这件事呢？”

  楚天道：“你是不是想到一个名字了？”

  风四娘眼中闪过愤怒之色，沉声道：“公子羽。”

  楚天气定神闲，没有变化。

  风四娘瞪着他，道：“你为什么不生气？”

  楚天微笑道：“你认为是公子羽让他们做这种事，从而陷害我们？”

  风四娘冷笑道：“我能找到你，是因为公子羽！而你又是金钱帮的人，赵无极他们也不是什么人都说得动的人，可公子羽却可以说得动，因此不是公子羽，又是什么人呢？”

  风四娘的推断是很合理的，寻不出任何毛病出来，楚天也找不出任何毛病。

  楚天轻轻叹息道：“说实在话，我也希望这个人是公子羽。”

  风四娘诧异道：“难道不是？”

  楚天淡淡道：“如果公子羽只会这一丁点阴险伎俩，那么我一定让帮主不必太过于重视公子羽这个人，这样的人还不太值得金钱帮重视。”

  风四娘当然明白楚天的意思。

  可风四娘更不明白了，道：“不是公子羽，又是什么人？”

  楚天淡淡道：“其实你应当明白，一旦我们夺走了割鹿刀，那么这个消息必然很快传开，因此不管得到的是真的割鹿刀还是假的割鹿刀，事情的结果都是一样。”

  风四娘只能承认。

  楚天又道：“既然如此，公子羽又何必多此一举呢？难不成公子羽也想要得到割鹿刀？”

  风四娘皱眉道：“公子羽是一代名侠沈浪的弟子，他用剑，不用刀。”

  楚天淡淡道：‘不错，而且公子羽下定决心要帮萧十一郎得到割鹿刀，因此自然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因此公子羽实在不必掉包割鹿刀。’

  风四娘也冷静下来，也不得不承认公子羽实在不必多此一举。

  可他更迟疑了：‘那么到底是谁掉包了割鹿刀呢？谁在秘密策划这件事？’

  楚天淡淡道：‘这些事情都不重要，关键在于一件事。’

  “什么事？”

  “自然是夺刀。”楚天悠悠然道：“我们的目的岂非就是夺刀？”

  风四娘看着楚天，满脸古怪之色，道：“因此你不关心那个背后之人是谁？”

  楚天淡淡道：‘关心也没有用，现在我们只需要从司空曙哪里夺下真的割鹿刀。’

  “司空曙？”风四娘跳了起来，道：“你认为割鹿刀在司空曙那里？”

  楚天道：“现在割鹿刀自然不在司空曙哪里，但很快割鹿刀必然在司空曙哪里，否则以司空曙的脾气，又怎么受得了呢？”

  风四娘也不得不承认。

  司空曙一向是个吃不得亏的人，而且脾气一向很大，如果不能让司空曙消气，那谁都不会好过，想要司空曙消气，最基本的条件便是交还割鹿刀，否则没有谈论后续的可能。

  赵无极等人自然不希望这件事闹大，闹得人尽皆知，因此割鹿刀最终还是回到了司空曙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