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说什么？”乔心悦没有时间听伊诺的废话，“难道是跟我来忏悔的？”

  开玩笑吧！伊诺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来跟她忏悔。

  “我以前对你做过的事，是我做错了。申明一点，我以前想跟你抢明琛，不是因为我喜欢他。我只是想借用他的力量……逃离达拉斯而已。”

  伊诺说着顿了一会，她发现樊博买回来两杯咖啡，正在朝她走过来。

  他们刚进了安检，在vip候机厅等登机。

  有些话她不愿让樊博听到，所以她必须抓紧时间说完。

  “可是明琛心里只有你，我根本撬不动他，我当时对你真是羡慕嫉妒恨！我后来去找郝天涵帮忙，结果他为了保护你，处处欺压我。甚至，把我头发也剃光了。我那个时候太恨你们了，我感觉很绝望，真的很绝望。”

  现在回想起过去的事情，尹诺觉得自己那个时候真的很幼稚。本来为了摆脱达拉斯的控制才做的那些努力。结果本末倒置，为了报复乔心悦，居然去向达拉斯妥协。

  幸好，达拉斯被加拿大的警察抓了，无瑕顾及她。她有了樊博，心里的执念也放下来，蓦地发现生活有了新的盼头。

  ——她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了。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想请求我的可怜还是原谅？”乔心悦揶揄道。

  嫉妒是人类的天性。嫉妒能使人失去理智，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可是伊诺对她做出的事情，要她全部释怀，那得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

  如果不是她足够坚强，如果不是明琛一直守护着她，她可能早就被伊诺击垮了。她的人生早就毁于一旦了，怎么可能走到今天？

  伊诺说：“我只是想跟你把话说开，想祝福你和明琛。”

  “伊诺，有些恨，不是几句温言良语就可以对冲的。”她说。

  樊博在伊诺的对面坐了下来。他把其中一杯热乎乎的咖啡放在她面前，贴心帮她打开了盖。他冲她笑着，她也朝他笑了一下。

  “对不起，乔心悦……无论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道歉，我只是想说，如果可以，其实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

  “我跟樊博要一起登前往去丹麦的飞机了。”伊诺微笑道，“我每到一个地方就给你寄一张明信片。你愿意的话，注意看我的微博，我会更新照片给你看的。”

  “……”她什么也不想说，依旧沉默着。

  樊博指了指手表，示意登机时间快到了。

  尹诺点了点，对乔心悦说：“再见，心悦。”

  乔心悦没有说再见，过了一会，她听到了手机里嘟嘟嘟的盲音。

  在挂掉之前，她感觉到伊诺在等她说再见。然而，她执著地沉默着，伊诺只好落寞地挂了。

  晓茹接过她递过来的手机，见她有些失神，便提醒她：“导演叫你去拍戏呢，老大。”

  她嗯了一声，朝片场走去了。

  半夜忙完，回到华海园，明琛在书房里加班等她回来。她径直去了书房找他。

  他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头上戴着耳机。她不知道他在开远程视频会议，扑过去坐到他怀里，头埋在他肩膀上。

  她太累了，身心俱疲。

  电脑屏幕上的国外高层领导一个个噤若寒蝉，目瞪口呆，谁也不敢说话了。

  明琛感觉乔心悦有心事，她身体沉沉地靠在他身上，似乎很落寞。

  “怎么了？不开心？”他柔声问着，一边抚摸着她的后脑勺。

  他暂时忘记了视频会议，而会议里的人们只能静静地等他发号施令。

  “她跟我道歉了，她居然会跟我道歉！”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琛，我不想原谅她。我可以对那些事既往不咎，释怀，但是我心里真的不想原谅她。”

  “她指的谁？”

  “伊诺。”

  “她怎么会跟你道歉？”明琛也很意外。

  “谁知道她抽什么风？她跟樊博好像是真的在一起了。”

  “哦，可能是得到了爱情的滋润，心态变好了。所以，发现自己以前对你做的事太过分了。”

  “她一句对不起，就想一笔勾销吗？伤害别人的人，只要道歉一下，就可以弥补自己的错误，那犯错的成本太低了！”她愤愤然。

  他想了想，说：“她道歉是为了求自己一份心安。要不要选择原谅，决定权在你。其实对她来说，你原不原谅她，对她来说无关紧要。于她而言，跟你道歉了，她的心里就释怀了，平衡了。”

  “可我心里不平衡。如果不是因为她，我那段时间不会遭受那么多的网暴。”

  “嗯，我的宝宝受委屈了。”他把她横抱在怀里哄她。

  她的胳膊依旧勾着他的脖子，头埋在他的下颚处。“琛，我正准备放下过去，不再纠结那些事了。按理说，她跟我道歉，我应该释怀才对。可为什么，我心里却一点也不开心？”

  他笑了笑，“可能她的道歉又勾起你的记忆，加强你对过去的不快。乖，开心一点，咱不理她。”

  “嗯……”她扬起脸看他，半带埋怨地，“我好困，你怎么还不睡？跟我一样，夜猫子！”

  “我……”他失声笑了笑，才想起来看了一眼电脑屏幕。

  那些外国人在等他。瞧他们八卦的眼神……

  乔心悦还没有察觉到身后的电脑。一把捧起明琛的脸，她嘟起嘴撒娇索吻：“亲爱的，我今天好想你。”

  他犹豫了一下，啃了啃她的嘴唇。她却坐到他身上，开始动手动脚。

  “哇……老板，我们是不是该结束会议了？”视频里有个人笑问。

  “什么声音？”乔心悦听见他耳机里有人在说英语。她停下动作，一脸吃惊地看着他。

  她显然是被吓到了。

  他忍俊不禁，抬起下巴示意她去看电脑。

  她回头一看，好家伙！电脑屏幕上有十几个外国人的脸！他们还挥手冲她笑，在打招呼。

  尽管她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但她看得出来，他们笑得很八卦，很开心。

  刚才她所有的举动都落入他们的眼中了！

  她苦笑地冲他们嗨了一下，立刻从明琛怀里跳下来。

  他笑呵呵地望着她，对那些外国人说：“怎么样，我的老婆很可爱吧？”

  她瞪了他一眼，太丢脸了……他竟然不提醒她，他在开会！她再也待不下去了，捂着脸跑了出去。

  明琛开怀一笑，跟外国人结束了会议，明天再接着开。

  他回到卧室，发现她躲在卫生间里懊恼呢。

  “你出去，你讨厌！”她堵着门不让他进来。

  “不用介意，他们不会取笑你的。他们说你很漂亮，很可爱。”他努力挤进来，一把搂住了她。

  她气哼哼地：“信你才怪！”

  “好啦，我的老婆真的很可爱。我好爱好爱你。”他说完，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她一下子就安静了。

  没有什么，是一个吻解决不了的。